“福大监?”余莫卿下意识唤了一声,神色微微一黯,已然明白了一切。
她还真没想到福大监会来迎接她入宫。按理说,福大监是圣武帝身边较为亲近之人,以邢天耀的性子迟早都是要处理的,可是如今看来福大监还打理着事务,恐怕与邢天耀的关系也并非尔尔吧?她猛然想到当初圣武帝中毒一事,她是在出狱后才知道,那时毒物已在惠妃宫中搜出,所有证据都已经指向她,却并没有人猜测过,也许又和圣武帝同样亲近的人,并非是时而相伴之人如嫔妾,也可能是这些根本就形影不离的太监啊。比如福大监,这个内监总管。余莫卿一直以为即便是和圣武帝亲密的人,有几个人能像惠妃这般猖狂娇纵?可是她真的遗漏了,这福大监保不准被人收买祸害圣武帝呢?只不过当时余莫卿一心放在惠妃身上,又错信了月舒只惦记防范魏承德,却不料这两个根本就不是她最应该防范的。
可是事到如今,总是有令余莫卿意想不到的事情在发生。比如现在的福大监仍旧是内监总管,只不过他服侍的不再是圣武帝,而是新任的摄政王罢了。
见余莫卿正打量着自己,福大监并没有觉得尴尬,反倒轻松地向余莫卿行了一礼,“许久不见,将军夫人身子可好?”
余莫卿扶着连硕,冷冷笑了一声,“劳烦福大监记挂,本夫人如今模样,倒也看不出好在哪儿?大监真是折煞我了……”
“夫人言重了,奴才是下人,常年服侍人惯了,这谁好不好,怎么说也能判断一二的……”福大监嘴边挂着笑意,话里有话,却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侧身让出一条路,“想来夫人奔波一路,也等不及要面见摄政王了吧?来,这边请,殿下正在御书房等着夫人呢。”
余莫卿并未再接话,冷冷一笑,便让连硕搀着自己跨过了那扇小门。
走了一会儿,余莫卿没走几步还真有些吃不消。
“主子?”连硕一边扶着余莫卿,一边感受到压着手臂的力量在加剧,“可要?”
“不用了……”余莫卿淡淡回道,如今她没有内力,也用不了内力传声,周围是什么人她一概判断不出。想来也是自己醒来没多久,身子受损之多,况且她几次在宫里的经历都非比寻常,阴影也是之深,大抵是心生畏惧,连身体都做出了反应吧。
但这趟浑水她巴不得快点结束,所以强忍着不适,只能继续往御书房那边走着。
不多时,福大监已经驻足,“夫人,奴才就领到这儿了,殿下就在御书房内等候,吩咐了奴才等一概不得入内,夫人应当知晓殿下的性子吧……”
福大监不怀好意的笑意,不瘟不火的语气有些故作姿态,令余莫卿有些不爽,但她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微微点头,像连硕看了一眼,示意他好好等候在外。
随即御书房大门一开,她勉强扶着墙壁走了进去,步履很是蹒跚,一面提醒自己不过是算算旧账,一面警醒着再也不要相信邢天耀的鬼话。
“来了?”才走几步,入眼的身影不再是那个面色温润的中年男子,此刻正襟危坐龙椅之上同样身着明黄衣袍,却丝毫挡不住那邪魅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