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前去流安必然更加难耐,如今倒也习惯,大人有心了。”邢天熙自然知晓流安气候更加无常,这几日行程倒也适应,不再有第一日劳顿体虚之症,虽看似娇柔,但倒还不至于病弱扶风。也不知是和亲之事下达过后她看的更加通透,这些寻常的关心她也懒得放在心上,毕竟谁知道是真心假意,所以回答的语气也并未多亲和。
可是真心假意都不重要,她如今是大昭唯一的公主,肩上还担着和亲的重任,她理应享受这些,任谁敢对她不恭?
“殿下当心脚下,府上已设下薄宴,殿下请。”唐瑞自然没有察觉到什么,想着府外眼杂,还是赶紧将公主请进府上为妙。
略微点头,邢天熙却没有立即迈开步子,只是唤了一声,“阿卿。”
余莫卿闻声,自然立马出现在邢天熙身旁,从婢女手中接过邢天熙的手。才接过手,她明显感觉到邢天熙手心略微有汗,好似太过紧张一般,她不禁捏紧了邢天熙的手,想让她放心,不要那么紧张。大抵是不了解这唐府,心中有些担心,但好在她余莫卿陪在身边,也不用那般担忧。
待邢天熙正式进府,身后一众人才敢进府,除却站在府外的侍卫,随即唐府发人便将府门关了起来,以免再有闲人打扰。
跨进府门,余莫卿倒还没有忘记那逶迤的长廊和巍峨的行宫,唐瑞接手乾城过后,同时将这座府邸过继在名下,果然除了府邸姓氏,其余的建筑,连花草树木都未曾改变太多,要说最大的变化,也不过是换了另一种色调。要说宋幕在时整个府上皆是红漆之色,皆为奢华,如今改成黑白,低调深沉了不少,与府内花草相衬倒有江南水墨的感觉。宋幕大抵也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辛苦建造的奢华府邸,会成为别人的府邸,不仅挂着别人的姓氏,还换了另一种风格吧。但斯人已是过往云烟,只有当权之人才有资格话语,成为历史记录中那不可多得的寥寥几笔。
余莫卿感慨过后,并没有立即往设宴之处走去,而是按照唐瑞的安排,将邢天熙带去休息的厢房。毕竟和亲是说辞,真正嫁入流安皇室也是等到达那一日再议的,所以邢天熙现在还不算成婚,不管是掀开盖头,又或是出现在公众视线,也并不为过。只不过刚才在府外人多眼杂,公主的脸庞也不是普通人能见的,所以尽量还是避免罢了。如今进了府内,邢天熙自然可以揭了盖头,换了另一身衣服准备前去赴宴,免得穿着嫁衣也是繁琐,倒还拘束了她的行动。
夜色初临,唐府已是一片灯火缭乱,邢天熙便在众多人簇拥下才来到宴会中央的主位上坐下。
这场宴会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由唐瑞主持,包括冬郎,余莫卿,和永夜在内,又请了几个乾城常驻的官员,向邢天熙介绍了一圈也没用多少时间。宴台主以宴饮为主,助兴的节目较少,邢天熙走了场子,和每个人打了声招呼,又听了许多恭敬之词,耳朵也是泛痒,没多久便打算回去休息。
唐瑞自然没有强留,当即起身行礼,吩咐左右的人好好照顾着公主,便接着和冬郎等人谈及队伍补充物资等等事宜,丝毫没有懈怠职任之心。
余莫卿自然没太多要说的,毕竟这些事在冬郎掌控之下倒也不失稳妥,自己只想好好关照邢天熙的安全,又跟着吃了好几日未曾吃到的酒肉,心中倒也畅快。
却不料宴席才结束,余莫卿照例去邢天熙那边问候两句,却被冬郎在回廊里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