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正和罗士信一行人很有一种归心似箭的感觉,不知不觉的加快了行程。
走临朐过益都,出淄川走亭山,眼前来到历城。
时下天色不早,众人便下马入城。
街上依然熙熙攘攘一派盛世繁华,只是不知道这繁华还能维系多久,乱世来临之时,又有几人能得以安宁。
找了家客栈,萧正等人洗漱用餐,罗士信吃着吃着,放下筷子问道:“哥,你去看嫂子吗?”
萧正一愣,斥道:“别胡说八道!”
“嘿嘿,我看的出来,那赵家小娘子对你是真心实意,只要对你好我就认,哥,你去看看吧,反正咱也没啥事儿。”
萧正不自主的摸了摸胸口的贴身平安扣,这还是过年的时候赵婉亲手给他戴上的,当时小丫头一再叮嘱,要贴身戴好,不要轻易摘下来,这是她到寺庙里请高僧开过光的,能保佑人健康平安,当时小丫头絮絮叨叨的小模样,让萧正现在想起来还心中暖暖的。
可是自己以什么理由登门呢?即便登了门,赵敬贤会让赵婉出来见自己吗?萧正有些郁闷,这个时代谈恋爱太不方便了。思索了一下,萧正还是站起身准备去赵家,哪怕见不到赵婉,也要让她知道自己来过,自己没有把她忘记。
赵敬贤对萧正的拜访很有些惊讶,毕竟两人只见过两次,而且第一次还不是很愉快,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这小子八成是奔自己闺女来的,心中便有些不悦,很想将其拒之门外,后来想想家中眼下的局面,又改了主意。
见面之后,萧正看出赵敬贤脸色不是很好,只好没话找话的打破尴尬,寻问对方近期的生意状况。
赵敬贤脸色顿时有些愁苦和纠结,萧正见状很诚恳的说道:“赵东家,有什么事但讲无妨,有用到萧某的地方,在下绝不推辞,即便帮不上忙,也能多个思路不是。”
见萧正眼光清澈,面有忧色,赵敬贤心中的不悦顿时消散了不少,不管怎么说,这小子对自己女儿确实一片真情,想到这,赵敬贤挥了挥手让仆从丫鬟退下。
待其他人下去后,赵敬贤才慢慢说道:“年初的时候,圣上下旨东征,因为水师船只缺乏,便命人在东莱打造战船三百余艘,而造船所用的木料,大部分都是我们木器商人所出,名为东征捐,价值五百余贯的木料,朝廷只给作价五十贯,还要我等承担运送任务。”
赵敬贤看着萧正,脸上满是无奈,“赵某乃一介商贾,自知胳膊扭不过大腿,只好破财免灾。”
萧正点了点头,理解赵敬贤的选择,现在大隋朝上上下下都在为战争运转,没有谁敢在这个时候掣肘,据说有不同意征讨高句丽的大臣都被杨广申斥甚至治罪,更何况下面这些小鱼小虾。
“可是赵某刚安排好运送木料的一切事宜,朝廷再次加派捐饷,圣上在涿郡为大批官员建造府邸,所用木料再次摊到我等身上,而且这次......唉!“说到此,赵敬贤长叹一声,“我赵记木匠坊价值千余贯的木料,只作价百贯,而且还只给打白条,让我等到涿郡去领钱。”
“如果真要把这些木料捐了,我赵家便会元气大伤,恰在此时,历城内魏家木器坊的东主魏德恒来访,虽然是同行,但我俩一直关系不错,他告诉我说有办法减少损失,此时我才得知他和清河崔氏有些关系,对他的话便深信不疑。”
“清河崔氏?”萧正有些惊讶,那可是了不得的豪门望族。
“嗯,具体情况我打听了,高唐县有崔家的一房远支,家主叫崔信,就在咱们历城县衙当主簿,魏德恒的一个堂兄本来在这家做仆役,许是一直没什么地位,所以一直也没对外人讲过,可谁知新近走了狗屎运,当了崔府中二管事的!”
萧正拍拍额头,道:“赵东家,这关系有点儿远了吧,崔家的一支远房的二管事的,也就是家仆,对吧?”
赵敬贤点了点头,“不要小瞧这些管事的,虽然也是家仆,但都是家主的心腹,而且还是崔家的,一般的官员都得给几分面子。”
“好吧,您接着说。”
赵敬贤摇了摇头,道:“魏德恒能够帮忙,赵某自然大喜,谁知他打的是婉儿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