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张须陀的赏识,萧正可不敢随便接受,更不能抛下新柳军进入太守府。
于是忙萧正起身施礼道:“萧正多谢将军抬爱,但却要让将军失望了,请大人见谅。”
张须陀一眯眼,身上不由散发出磅礴气势,萧正只觉一股威压向自己扑面而来,抬眼再看,张须陀虽然没有须发皆张,可却一脸严肃。
秦琼和贾务本也都绷直了身子,对萧正的不知好歹颇为不满。
萧正心咚咚直跳,不由暗想,自己还是做不到什么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啊。
定了定神,萧正说道:“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争斗,萧某实在不喜与人勾心斗角,如果可能,萧正更愿意做一个书生,将军或许不知,萧正心情最好的时候,就是每日里听师父讲课,希望将军成全。”
“呵呵,恐怕没说实话吧!”张须陀冷笑。
“你是担心到老夫这里做了书佐,新柳寨的人不会理解,他们会以为你是为了自己的前途抛弃了他们,对不对?”张须陀起身来到萧正面前,“你怕失去军心民心,再也回不去新柳寨了,是吧?”
靠,老狐狸,知道你还问,萧正心中暗骂,合着我是白拍了一通马屁,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呢。
“或许,你是不是还希望老夫将你收押,那样的话,若是日后出去了,新柳寨的人更会对你死心塌地,老夫说的可对?”
说完,张须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务本,带萧正下去休息吧。”
“叔宝,去新柳寨把萧书佐的亲人都接来吧,在城中寻一处宅院安置。”
萧正瞠目结舌,好你个张须陀,枉我对你敬重有加,认为你是个光明磊落、刚正不阿的好汉,可你却用这下三滥的手段,不觉得有失身份吗?
张须陀看着萧正目瞪口呆的样子,居然促狭的笑了笑。
如果杀了萧正,张须陀有那么点于心不忍,尤其听了萧正一番见解,张须陀真起了爱才之心。
另外,张须陀还有些顾忌,一旦杀了萧正,新柳寨立刻就会举旗造反,逃卒流民遍地,那一带老百姓又对他们很是认可,新柳寨很快会聚起数千甚至上万人马,到时候北海郡鸡飞狗跳,郑虔符会不会埋怨他逼良为匪?那刘炫会不会鼓动一些御史参奏他?
张须陀不得不谨慎,伴君如伴虎,高炯、杨素等人就是前车之鉴,尤其他还曾在杨素手下任职,更是被很多人认为是杨素一派,而杨素一派在杨玄感造反后哪个不如履薄冰?
而且眼下很快进入夏收,张须陀不得不给手下官兵放假,那些死而不僵的反贼很可能借此机会四处劫掠,裹挟民众壮大实力,甚至威胁县城、郡城,还哪有精力去平定黑松山。
现在用了这离间之计,几乎就断了萧正后路,新柳寨一时半会儿也能自保,也算对得起那些百姓,木已成舟的时候,或许还能收一个青年俊才,一举多得的事儿,何乐而不为?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萧正垂头丧气的看了看张须陀,随着贾务本和秦琼离开太守府。
后面传来张须陀哈哈大笑的声音。
萧正咬牙切齿,这真的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却又无可奈何。
“看得出来,将军很是看重你,这里不比新柳寨强的多,加官进爵光宗耀祖指日可待,你又何必愁眉苦脸。”秦琼忍不住劝道,“而且,将军对属下向来宽厚,这种机会对别人来说做梦都得不到,你却不情不愿,真让人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