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敬也劝道:“人固有一死,死有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寨主不必如此。”
萧正长出了口气,“放心吧,我明白的。”
双方的攻防异常激烈,城墙上狼牙拍再次落下,云梯上两个士兵从腰间拿出铁钩甩了上去,铁钩扣住狼牙拍后将顺下绳子,下面士兵接住绳子将狼牙拍拽向旁边,上面守城士兵则拼命向上拉。
比拇指还粗的绳子顿时绷紧,下面新柳军士兵不敢怠慢,立刻将绳子拴在旁边另一架云梯上。
不得已,上面士兵抽出腰刀砍断绳子,狼牙拍急速坠落,下面新柳军士兵顿时被砸死三四个。
其他士兵不敢怠慢,迅速向上攀爬。
面对舍生忘死的新柳军,段启脸色微变。他知道东莱郡可能守不住,可他却不能弃城而走,自家叔叔因为剿匪不力已经被免官,如果自己这里再有所差池,必然连累叔叔。
更何况,段启心中对萧正这些所谓的义军最是瞧不起,若是手中兵力充裕,他甚至认为可以将其完全剿灭。
故此,段启才不顾郡丞公孙善政的劝告,执意整合人马来卢乡固守。
让他没想到的是,新柳军如此顽强,有的新柳军士兵甚至已经爬上了女墙,段启不敢大意,立刻指挥将士上护城板。
萧正对古代战争有了越发深刻的了解,固然这里没有先进的武器,可古人的智慧却不容丝毫小觑,发明的这些攻城器械和守城器械,实在让人赞叹。
时间来到正午,双方都没有收兵的意思,牛秀传令换下一支队伍,必须一鼓作气攻上城墙,否则将前功尽弃。
伤亡不断加大,城墙下死尸成堆,新柳军士兵在阵阵鼓声中前仆后继。
夕阳缓缓而落,金色的阳光照耀着大地,照耀着在厮杀的人群,新柳军终于在城墙上站稳了脚跟,将士们顿时士气大阵。
一队队士兵迅速攀上城墙,发泄般的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守城的士兵节节败退。
段启心中无比失望,费劲心血其实只守了一天!怪只怪手下这些士兵意志不坚战力不足。
萧正心中痛惜不已,此番攻城伤亡太重。
天色渐晚,城墙上点起了火把,新柳军的士兵在城墙上集结。
罗士信和梁林等人也已经攀上城墙,指挥士兵们迅速向城墙下挺进。
下面的出口成为双方的争夺焦点,罗士信持枪在前奋勇拼杀,生生撕开一道裂口,身后士兵蜂拥而上。
段启见状带着残兵迅速后撤,罗士信等人紧追不舍,终于在城东门将段启堵住。
眼见没了退路,段启面带惨笑,一句废话没有,举起腰刀自刎而亡。
待萧正等人从城墙下来,才看到城门处用几块巨石封死,指挥人用绳索捆住,叫着号的才把巨石搬开。
新柳军终于进了卢乡县城。
萧正立刻吩咐牛秀等人,虽然士兵伤亡惨重,但绝不可以屠城泄愤,只留一千士兵维持城内秩序,其他士兵在城外扎营。
罗士信和梁林等人抬着段启的尸首来到萧正面前,萧正没想到此人如此果决,但人已经死了,只好下令将其掩埋。
其他诸如县令董迁以及一些助阵出人出力的富绅这些人,全都看押起来。
当晚,新柳军伤亡数字统计出来,直接阵亡者一千二百余人,重伤者五百多人,轻伤者两千余人。
每一条生命的背后或许就是一个家庭,妻子?父母?孩子?都在盼望着他们回去,回去与他们团聚,可是,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萧正痛如刀绞,心中异常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