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尉温海也道:“唉,只能如此了,某手下不足五百县兵,现在还不知跑了多少,抵抗的话,最多也就顶得半日,徒增伤亡而已。”
打开县城后,钟文康率领属下迎接萧正。
萧正下马和凌敬等人步行而来,对钟文康等人很是客气,再三谢过几人的深明大义。
胶水县一众官员心中稍定,这萧正倒真如传言般好说话。
进城后,萧正命令罗士信和刘典各率领五百人维持城内秩序,尤其趁机劫掠者可就地正法,其他将士仍在城外扎营。
第二天,留下三百人驻扎胶水,其他人继续进兵卢乡。
待到达卢乡时,萧正便感觉到此地和胶水县的气氛截然不同。
李栓柱等人也汇报了情况,幸亏他们来的及时,当时此城正在挖掘壕沟,李栓柱率兵射杀了不少人才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萧正听完暗道侥幸。
虽然护城河自古就有,可到目前为止,大多数城池是没有的,其一,护城河需要便利的水源。其二,现在没有钢筋水泥,护城河的维护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一般城池很难承受每年的巨大开销。其三,当下很多城墙都是泥土结构,护城河离城太近容易损坏城墙,太远了又起不到作用。
因此,齐鲁之地除了历城外,连益都都没有护城河,但在对敌的时候,守城一方都会在城下挖掘临时的壕沟。
至于李栓柱射杀的民夫,萧正也没多说什么,战争期间,此类事情也实在难以避免。
此时再看城上,士兵刀枪并举,张弓搭箭正严阵以待。
果然,在和县令对话后,卢乡县令董迁大骂萧正,态度异常强硬。
牛秀面色严肃打量城上,微微摇了摇头道:“寨主,此处怕是有诈。”
哦?萧正心下疑惑,也认真察看起来,却没看出什么端倪。
忽然,萧正反应过来,道:“确实有些蹊跷,根据咱们打探的情况,卢乡县城守卫不足千人,可看上去,这董迁似乎胸有成竹?”
凌敬附和道:“确实,这董迁不像是色厉内荏,寨主,我军兵进东莱,郡城不可能没有应对。”
“卢乡地处要塞,西侧山岭纵横极难通过,东侧乃是明堂山,山高林密,山下小路崎岖蜿蜒,到处都是设伏的绝佳之地。”
“属下怀疑东莱郡已在此县屯集重兵,眼下不过是在迷惑我等,寨主不可大意。”
萧正点了点头,下令回营,准备明日攻城。
第二天,新柳军摆开两列十二辆洞屋车。
虽然对方挖掘壕沟的计划被阻止,可毕竟来的晚了些,城墙下已经被挖掘了将近两丈宽、五尺多深的壕沟。
卢乡的地理位置正如凌敬所说,非常讨厌。
新柳军是从西门来,北门外和南门外地方非常狭窄,根本展不开队形,因此,只能从西门强攻。
即便萧正异常排斥攻城,尤其排斥强攻,此时也已经别无选择,至于绕过卢乡,绕过明堂山进攻昌阳也是不可取,一来路途遥远,后勤压力过大。二来,昌阳难道就没有准备?如果准备的比这里还充分怎么办?以后呢,新柳军遇到硬仗就退缩?那样的话这支军队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到了现在,由不得萧正优柔寡断菩萨心肠,只能勇往直前!
新柳军打造的洞屋车长约一丈六尺,高七尺,屋脊形的车顶是用铁皮包裹的木板。
洞屋车内则是用麻袋装好的石子与土,用于填埋壕沟。
此处壕沟非常讨厌,深倒不深,只是太宽了,根本没有那么长的跳板,即便跳板够长也无法顺利搭上对岸,现在就只有填埋一条路。
新柳军这边洞屋车缓缓向前推进,城楼上小型抛石机在进入射程后纷纷抛掷石块,砸的道路上都是碎石,洞屋车车顶被砸的砰砰作响。
洞屋车内士兵伸出推板(注)清理路上碎石继续前进。
此时,萧正已经将指挥权交给了牛秀。
牛秀立刻下令己方盾牌手上前,弩车和弓箭手列队前进。
萧正皱了皱眉,敌方居高临下,射程肯定比陆上要远,新柳军岂不是要吃亏?
牛秀自是不知道萧正的疑惑,当下也没时间解释,双方很快进入射程。
城墙上弓手开始还击,期间夹杂着床子弩巨大的箭镞,新柳军士兵的盾牌非常结实,甚至外层都用铁皮包裹,箭镞虽然没能穿透盾牌,可撞击力却将盾牌和盾牌手撞的飞了起来,待落地之后,士兵早已一命呜呼。
后面的士兵来不及多想,迅速上前补住缺口。
这时,城墙上垛口下方突然多了几十个洞口,随后从里面伸出了三尺多长碗口粗的竹制圆筒,继而从圆筒里流出水来,水流也越来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