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汪华已换了一身常服,笑道:“有朋自远方来,愚兄甚喜,失礼之处,还请贤弟海涵。”
萧正笑道:“汪兄严重了!”
众人落座后,汪华率先举杯,“贤弟文采斐然又德厚流光,愚兄不及多矣,今得相见实乃幸事,愚兄敬贤弟,请!”
“不敢,汪兄谬赞,请!”
两人满饮,落座。
萧正道:“此前汪兄之语,让弟如梦初醒,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唉,弟真是悔之晚矣!如今泥足深陷,难以自拔,不知汪兄可否救小弟于危难?”
一个“救”字,让汪华心头一凛!这萧正姿态放的如此之低,显然势在必得啊!
心中叹了口气,汪华道:“贤弟严重了,你我一见如故,贤弟有事,愚兄怎会袖手旁观!”
萧正也不敢逼的太紧,笑道:“弟鲁莽,汪兄见笑了!”
汪世英等人只觉得后背湿浸浸的很不舒服,自家人知自家事,其兄汪华并无野心,故此从未向外大肆扩张地盘。
从整体实力上来说,和萧正完全不在一个层面,而且近几年辖内颇为安定,麾下将士少见刀枪,新柳军却是身经百战,真要是兵戎相见,哪里会是对手?
如今天下局势日渐明朗,刘黑闼乌合之众,罗艺偏安幽州,萧铣自身难保,林士弘兵微将寡,争天下者,唯李渊和萧正二人,究竟选谁,却是难以抉择。
如今萧正前来,显是目的不纯,一时间,汪世英、汪世荣等人不由忧心忡忡。
好在萧正并未再提及政事,反而和汪华谈论起儒家、道家,甚至佛家,汪华大生知己之感,二人相谈甚欢。
众人微醺,萧正和刘简返回驿馆。
翌日,萧正提出告辞,汪华再三挽留,萧正言军中有事,汪华不便强求,命长子汪健率亲卫两千,护卫萧正一行返程,又送良马二十匹,粮草五十车。
萧正推辞不受。
汪华坚持,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弟之语,兄敬佩,略尽绵薄而已。”
萧正只好再三道谢。
送走萧正,汪华与其弟汪世英、汪世荣、汪铁佛,以及谋士近臣焦冲商议后续应对。
汪世英道:“兄长,你观萧正此人如何?咱们该做何选择?”
汪世荣也道:“是啊,大哥,当断不断必有后患,不能再等了!”
汪华苦笑,“为兄何尝不想当机立断,可若真是做出选择,就再无退路,而且,我麾下将士,境内百姓也再难置身事外,又要重陷战火,一将功成万骨枯,不知还要死多少人啊!”
“难啊,真是身不由己!”汪华叹道,“诸位,不知你们倾向李唐,还是萧正?”
这...几人顿时陷入沉思。
“如今没有外人,且关乎你我身家性命,还有辖内数十万父老,诸位尽管畅所欲言。”
“大哥,这事我们哪能想明白,还是你做主吧。”汪铁佛道,“反正,不管你怎么决定我都跟着,你要说打,不管是谁,弟绝不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