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十善拍了拍韩继勋,道:“继勋有心了,闻风声鹤唳,确实是某忧心过度了。”
“卑职僭越,失礼之处,还请将军担待。”韩继勋躬身施礼。
刘十善话说的诚恳,但韩继勋还是感觉到了他的言不由衷,心中很是失望,主公遇伏受伤的事,军中已经有所议论,这个时候最需要稳定人心,若是连刘十善都慌了,必将不战而溃!
善用兵者,屈人之兵而非战也,拔人之城而非攻也。新柳军那姓庞的用意已经非常明显,就是攻心为上,以避免死拼硬打!
韩继勋心里很纳闷,刘将军也是宿将,缘何不明白这样的道理呢?
“无妨。”刘十善扶住韩继勋,问道,“先前又是敌军佯攻?”
“是。”韩继勋并未过多解释。
刘十善犹豫了下,还是迈步上了城楼。
韩继勋暗叹一声,早知如此,自己何苦多事呢!
登上城楼,刘十善举目观望,城下灯火通明,新柳军抛石车、弓手和白天一样,进攻依旧有条不紊。
护城河边的云梯、冲车等攻城器械,依旧静静的伫立在那里,却已不见了庞卿恽的身影。
驻足片刻,刘十善转身下了城楼,这一次,他没再巡视,也没挨个叮嘱。
回营之后,刘十善倒头便睡,似乎真的听进去了韩继勋的劝说。
夜半时分,战鼓再次响起,刘十善从梦中惊醒,犹豫了下,躺在榻上没有起身。
一刻过去,鼓声依旧未停,刘十善翻身坐了起来,变躺为倚。
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刘十善一惊,急忙下了床榻,趿拉着鞋子来到门前。刚推开屋门,只见一个亲兵领着传令兵正匆匆向他跑来。
传令兵来到刘十善近千,急忙施礼说道:“启禀将军,韩将军受伤了!”
什么?刘十善大惊失色,“敌军攻上城墙?”
“没有!”传令兵忙道,“将军放心,城门、城墙都很安全,是新柳军的抛石车、弓箭突然集中攻击城楼,韩将军一时不慎,肩头中了一箭,胳膊也被石块砸了一下,属下...”
不待传令兵说完,刘十善匆匆回屋,再次披挂整齐赶往西门。
离着老远,便见城楼处烟火弥漫,刘十善心急如焚,三步并作两步上了城墙。
再看城楼处,一片狼藉!
碎石、箭矢遍地都是,有的石块上还冒着浓烟,士兵正忙忙碌碌的灭火。
韩继勋一见刘十善,满是惭愧,快步上前,道:“将军,卑职一时不察,请将军责罚!”
刘十善忙上前问道:“伤情如何?”
“还好,敌军用的是火箭,拔了箭矢也未流血,就是这条胳膊,好像折了。”
刘十善点了点头,转身来到墙边向外打量,嗯?没什么变化,和先前一样啊!疑惑的转过身,“敌军没有攻城?”
“并未攻城。”韩继勋说道,“敌军先是骤然击鼓,却并未发起攻击,卑职便在女墙后察看敌情,不料,敌军突然用了火攻,而且全部集中攻击城楼处,卑职闪避不及,这才着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