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刘十善也彻底冷静下来,为将者必死可杀,忿速可侮!
如此重要关头,自己确实不能自乱方寸。
“继勋,快下去养伤吧。”刘十善笑着拍了拍韩继勋。
韩继勋微微有些惊讶,他感觉到了刘十善心态的变化,此前,刘十善整个人都绷的紧紧的,给人一种随时就能崩断的感觉,现在倒是变得轻松、沉稳了。
韩继勋对刘十善的这种变化有些欣喜,这样邯郸才有守住的希望。
但他并未多说,只点了点头,“那卑职就回营了,一切有劳将军了。”
“去吧,安心养伤。”刘十善又嘱咐了一句,迈步来到墙边,打量了几眼城外,转身找了个僻静处席地而坐,开始闭目养神。
这个夜晚显得有些漫长,新柳军的进攻时急时缓,时真时假,守城的汉东军将士疲于应付,因为他们是守,对方是攻,战事的主动权,大多都在进攻的一方。
任凭战鼓时起时落,刘十善始终都没起身,甚至还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日升月落,新的一天到来。
刘十善打了个哈欠,站起身来。晨风拂面,油脂燃烧的味道、泥土味混杂在空气中,让人很不舒服。
城下一片狼藉,新柳军已经暂时退去,正在护城河对面不远处用饭。
刘十善巡视了一圈,时不时的和疲惫的将士们说笑几句。
将是兵之胆,兵是将之威。刘十善的放松立刻感染到了汉东军守城将士,连日来紧张的气氛竟大为缓解。
另一位马姓副将率军来换班,刘十善简单的交代几句,便随着将士们一同返回了军营。
辰时左右,新柳军再次发起进攻,力度比夜晚有所加强,但依然是远程战,云梯、冲车依旧伫立在护城河岸边,像是等待着命令的士兵。
下午刚过未时,刘十善迎来了一个让他万分激动的好消息,刘黑闼来了!
刘十善亲自率人出北门迎接。
宽阔的官道上,旌旗漫卷,车辚马萧,一支队伍正浩浩荡荡而来。
刘十善等人微微有些惊讶,汉东王怎带了这多人马?怕有上万之多。
旋即,这些人便释然了,主公刚刚遭遇新柳军伏击,此番多带些人马也在情理之中。
队伍越来越近,汉东王的旗帜迎风招展,刘十善竟热泪盈眶,兄长真的没事!
前番得到兄长遇伏的消息,刘十善只觉得天塌地陷一般,哪怕后来见到兄长的亲笔书信,刘十善仍旧提心吊胆,现在终于雨过天晴了!
“驾!”刘十善一催战马便迎了上去。
刘黑闼远远见到兄弟催马而来,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轻轻磕了下马腹,战马越众而出。
刘十善不待战马停稳便翻身落地,几步跑上前,躬身施礼,“兄长一向可好,弟有礼了!”
“十善,起来讲话。”刘黑闼稳坐马上,温声说道。
“是!”刘十善起身,又和刘黑闼的侍卫头领打了招呼。
刘黑闼见兄弟眼圈发红,心中温暖,道:“十善勿忧,为兄无事,你前面带路,咱们进城叙话。”
刘十善应了一声,重新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