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火城城头上虽看不太清新柳军营地,但好歹能瞧出个大概,敌军收兵之后并未歇息,依然在忙忙碌碌的加紧修筑营寨防御工事,一座座箭楼也相继拔地而起,面对如此老练之将,罗艺对夜袭火攻的期待便小了许多。
再加上薛万彻之言,便彻底熄了偷营之心。
罗艺问道:“不知薛将军可有破敌之策?”
温彦博见罗艺果然不再提趁夜火攻,颇为失望。
薛万彻回道:“王爷,我军最大的优势是骑兵,敌军最大的依仗则是战车,卑职以为,要破敌军,首先要破战车。”
罗艺点头,“薛将军所言甚是。”
薛万彻伸手指向桑干水,说道:“王爷,破武刚车当以弓弩压制,再以精锐之士冲之,我军可预先在河道船只内埋伏弓弩手,接战之后骤然袭之,当可破敌。”
顿了顿,薛万彻道,“不过,若敌军固守不出,卑职就无计可施了。”
这时,曹官统计完先前一仗伤亡,呈了上来。
罗艺接过细看,步卒死伤三百余,骑兵五十余,虽然不算大,但双方交手仅仅半个时辰而已!
下意识的,罗艺攥紧了手中公文,道,“将士士气如何?”
“回王爷,一切尚好。”曹官如实禀报。
薛万彻道:“王爷且请宽心,我军将士常与草原胡人厮杀,甚为坚韧,此区区小挫,不足为虑。”
罗艺颔首,“传令下去,好生诊治伤者,有疏忽慢待者,本王绝不轻饶!”
不仅是曹官和传令兵,连同温彦博、薛万彻在内,齐齐躬身施礼,“卑职遵命!”
罗艺又道:“不论敌军是否出营,就按薛将军所议安排,船只上调派五千弓弩手,明日一早出城挑战。”
薛万彻接令道:“卑职遵命。”
众人下了城头,返回城内。
罗艺虽未唉声叹气,却也十分头疼,想想当初,萧正为了几匹战马都要派人来求他,连讨价还价都不敢,短短几年过去,两人的地位、实力却已是天差地别!
罗艺心中暗骂,早知如此,当初就该联合窦建德先把萧正小儿干掉,现在却被这厮骑到了脖子上,真他娘见鬼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唐军饱餐后再次出营挑战。
这一次,刘典却未出营迎战。
唐军不住谩骂挑衅,刘典置之不理,有副将请战,反被其叱责一番。
薛万彻又急又恼,率部向新柳军营地发起猛攻。
一声令下,千余唐军推车上百洞屋车开始填埋战壕,弓手、弩手于洞屋车两侧向新柳军营地开弓放箭。
刘典登上望楼,从容指挥调度,下面新柳军依托战壕、营墙、箭楼等严防死守。
见唐军如此急迫,刘典愈发从容,敌军越急越说明自己的策略得当,也更坚定了谨守不出的决心。
至午时前后,薛万彻下令将士轮换,继续进攻。
如此至傍晚时分,唐军连破三道战壕,眼前便只剩下一道营墙。
罗艺大喜,亲自出营励士,并下令连夜进攻。
这一次,唐军上下可是卯足了劲,冲车、巢车、云梯、抛石车,密密麻麻扑向新柳军大营,战事也从先前的波澜不惊骤然变得激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