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长史请坐。”高开道对温彦博的请求不置可否。
温彦博不好再多说,再次施了一礼,回归座位。
高开道读罢罗艺来信,道:“温长史,罗兄之意本王已然知晓,敌军势大,唇亡齿寒,本王绝不会袖手旁观。”
温彦博闻言一喜,“燕王高义,温某代我家王爷谢过燕王!”
高开道摆了摆手,道:“但本王以为出兵涿县不妥。”
“燕王有何高见,温某洗耳恭听。”
高开道正色道:“其一,攻城难,短时间内攻破城池,更难,以新柳军的战力,涿县只要有三五千人马,一时便难以攻破,至于涿县的卢氏(注),其北祖大房卢赤松早搬去了长安,而没了卢赤松这个顶梁柱,剩下的卢氏族人谁敢带头和萧正做对?别忘了,萧正刚刚在晋阳大开杀戒,这个时候,卢氏敢妄动吗?”
温彦博闻言不由颔首,萧正一番血粼粼的杀戮,着实震慑了一批人,清河崔氏、博陵崔氏都比以往更为谨慎和低调。
高开道接着说道,“其二,围魏救赵,须围其必救方能奏效。但本王以为,只要有水路,新柳军便不会担心粮草运送,萧正也就不会在乎涿县得失。”
“燕王所言极是。”温彦博觉得高开道分析的在理,眼下进攻涿县却非上策,至少在时间上就值得商榷。
高开道笑道:“温长史,你可知道习武之人最忌惮的是何样的对手?”
“让王爷见笑了,温某对习武之道却是不甚了解。”
“习武之人最忌惮的并非招数奇妙的对手,而是力量大的!”
“王爷的意思是?”温彦博似乎有些明白了高开道的意思,却又不太肯定。
“温长史,打仗也一样,归根结底靠的是实力!”高开道说道,“于整体实力而言,即便本王与罗兄联手,也不是那萧正的对手。”
“但是,在涿郡,他萧正的实力就未必压过我们,起码在兵力上,他就没有明显的优势。”
“既然如此,我们又何必非要纠结于是攻是守,非要纠结于用计用谋呢?”
“温长史,诸葛武侯智略超然,最后何以功败垂成?本王以为,最根本的原因就是蜀国实力比不过曹魏,这才是关键!”
“因是,本王以为,我们不妨和萧正来个硬碰硬,一切以实力说话!”
温彦博暗道,好狡猾的高开道,这分明就是驱虎吞狼啊!
他能带多少人马前往笼火城?一旦我军和萧正拼个你死我活,最后岂不是便宜了他?
然而,明知道这是高开道的阴谋,也是无从拒绝!
温彦博躬身施礼,“如此就多谢燕王了,但不知燕王何时发兵?”
高开道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下,“三天后,本王就率兵前往笼火城,与那萧正一决高下!”
“多谢燕王,温某这便回笼火城告知我家王爷。”
“好,军情紧急,本王就不留温长史了。”
温彦博告辞离开协阳关,匆匆返回笼火城。
罗艺听了温彦博禀报不由愠怒,“一着不慎,本王倒是被这个反复无常之辈拿捏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