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不亮月曦就被女子的交谈声吵醒了,支楞着耳朵听了几句,大概说的都是女儿家的俏皮话,还有人嫌弃的往她这方向瞅,“啧啧啧,都什么时辰了,新来的怎么那么懒?早就该起来收拾了吧。”
有一个清脆的女声接话,“也许是蓝姐姐第一次来做工,还不怎么适应,巧儿这就把姐姐喊起来。”
月曦一个激灵,坏了,她现在是扫地丫鬟啊。
巧儿正想轻拍月曦的被子喊她起来,被月曦的猛的起身吓了一跳,略显慌乱后,巧儿脸上没有恼怒之意,反而笑意盈盈的唤道,“如蓝姐姐,你今天可是第一天做活哦,可快快起床吧,太阳都快全出来了呢。”
月曦感激的一笑,“好的,多谢巧儿妹妹。”
巧儿羞涩一笑,就被同行的一个女子喊走了。
床上的人看着半个屋子都空了的佣人房,再不敢耽搁,抓紧穿衣洗漱梳头,又匆匆赶到杂物间取了扫把去赶往指派给她的一处小院子。
虽然她只是暂时来奴家做丫头,但是月曦还是想秉承不给自己自找麻烦的原则,先老实做好自己的活再说,不过是扫个院子而已,她也不是娇气的拿不起扫把的女子。
万一因为她的一时偷懒,被管事揪了辫子,再分发别的活计,那真是给自己找了闲事儿了,还打乱她原本的计划。
这扫地的伙计虽然不是很体面,难免飞尘满天飞,好在可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啊。
月曦的五官的确异于常人,尤其是晚上的时候,她所看所闻甚至比白天还要清晰。
这些个东西是什么时候变化的,她也不太清楚,也许是从她发现自己能上树开始?
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想问,知道对她无害就是了,非要刨根问底干嘛。
月——佛系——曦,从一棵桃树周围开始扫,边扫边在心里呜啦啦的唱歌,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内心戏是不是太厉害,桃花都被哼的纷纷扬扬飘落了。
满天纷飞的桃花瓣中间围着一袭青色衣裙的少女,满树的桃花随着少女明媚的笑容张扬的飘动,化作春意落在少女的头上,肩上,张牙舞爪的手上。少女似乎对这桃花的飘落有些生气,双手掐腰的指着桃树碎碎念着些什么,让人看了心生笑意,这丫头莫不是能通树语不成,还跟棵不会说话的桃树较上劲了。
少女似乎觉得她的行为有些逗乐,终于放下掐着的腰,转而双手捧着脸,一副要好好和满树桃花相比较的样子,看看是桃花娇艳,还是她这样娇蛮的丫头美丽娇俏。
奴山停住脚步,摸着跳动的左手腕,这下他真的确定了,那个对着桃树有点无理取闹的女子,大概是唯一知晓他手腕莫名出现的月牙印记的人了。
奴山见过无数红粉佳人,或娇或媚,独独没有像她一样有点——疯婆子式的蛮横的。
可是不知怎么的,少女这样蛮横的发疯似的行径,竟然惹得他忍不住翘了唇角。也许微风不燥,阳光正好,拂得他整个心脏也绵绵柔柔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