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夜行
窗外是茫茫的夜色,然后周遭静谧无人,吓死人的安静,他的身影和之前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又有什么不同之处,细查之下才发现是他周身的气场变了,哪怕只站在那里也是觉得很有压迫性,让她不敢和他搭话。
看着榻上的墨蛉面无血色,她陷入了一阵的恐慌。
“你回来了?”他转过身看着她。
“墨蛉是谁伤的?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不等他的回答,她径直走到床榻前,不顾周围人惊异的目光,摸上墨蛉的脉,脉象虽然平稳,但是搏动无力虚浮,一看就是受了严重的内伤,再看这毫无血色陷入昏迷之中,说不定身上还受了不轻的外伤。
汜水也是在一旁伺候的,他也惊得也是说不出话来,只是觉得这位姑娘的眉眼甚是熟悉,这不是后宫夜阑殿的梁容华吗?怎的就提着一柄剑来了正阳宫……但是又觉得自己之前是不是在哪见过她。
李炳秋在旁边揖礼道:“我已经用药护住了他的心脉,只是因为伤势过重需要卧床休养,已无大碍。”
这个时候谢泓挥退了众人,“众卿先下去吧!”
苏丞相在旁边进言道:“陛下如今事态已经万分紧急,还望陛下早下决断!”
“丞相有心了,朕自会决断,尔等退下吧。”
“臣等告退。”苏丞相和叶将军等重臣告退,除了李炳秋之外其余所有的宫人也一并退下了。
这个时候,梁吟等不到谢泓的解释,先是运功将真气打入墨蛉的静脉当中,虽然说她相信李炳秋的医术,但墨蛉毕竟和她一样是寒蛩,只有同族才知道这伤究竟该怎么治。
先要护住他的心脉,然后真气催动他自己的真气循环游走,最起码先止住出血然后减轻他的痛感,维持体温的平衡,这才是首要之事。
“是谁伤了他?”这个问题她已经不想再问第三遍。
谢泓走过来,神色有些愧疚:“他是为了救朕,才遭了司贤良的毒手……”
“又是他!”梁吟咬牙切齿,她知道墨蛉对于答应她的事从来都无比的放在心上,她临行前嘱咐他帮她照看谢泓,他关键时刻果然是豁出命去的,“你这正阳宫的守卫都是纸糊的吗?”
她是知道他的实力的,这正阳宫已经如同铜墙铁壁一般,竟然还能让人攻进来,而且现在司贤良已经陈兵宫外了,听刚才苏丞相的意思,这么多的人连个主意都拿不出啦,是降是战,总好过坐以待毙坐在这里等死。
她一时气愤:“难道你真的打算就被囚死在这正阳宫里,等着司贤良将那道降书送进来,你拿那朱笔签上自己的名讳吗?”
既然墨蛉已无性命之忧,他咽得下这口气,他可咽不下,从床上翻下来之后瞬间换上了自己的那身黑衣,然后黑纱蒙面,被丢在一旁的长剑她一用力重新回到她的手中,哪里也不看视线只盯着殿门,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
谢泓拦下她,挡在她的面前:“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她说的斩钉截铁:“当然是去报仇,墨蛉是我的手下,他如今受了这样的重伤,我必须让他千百倍的偿还回来,你不要拦着我!”
他多少有些无可奈何:“你这一点就炸的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收敛一二,阿吟看着朕的眼睛相信朕!”
摇晃之下,她似乎真的冷静了下来,他的眸光似乎有特殊的魔力,对呀那是一潭深不见底的幽泉,任谁看了只会觉得内心无比的沉静,他就是有这样的魔力。
“相信你?”
她的问句似乎让他觉得不满:“相信朕!赤青冥墨已经就位了,如今这宫中困局可解,墨蛉的仇朕也一定会报!”
“从小我们一起长大,虽然他叫我老大,但是就像我的哥哥一样将我捧在手里,我想要的东西,想做的事情他从来都是尽心竭力的,如今我成了族长,不禁没给他带了裨益,还为族里招惹了无数的是非,如今他躺在那里和我说不了一句话,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安安静静的呆在这里等着墨蛉醒。”
“让我去好不好?好不好?”他刚才一番话,她已经猜到了他想做什么,单论兵力司贤良手里的军士是他的数十倍,他手底下只有五千的御林军,这当中还有一些酒囊饭袋之徒,不堪大用,眼下唯有出奇制胜。
《前出塞》之六中的那句:“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唯有出奇才能制胜。
他不依:“这次他们出去,恐凶多吉少。你跟着我实在是不放心……”她不能有任何的闪失。
她想她有足够的理由来说服他:“我的身手比你身边的人还要强,而且这么多次都是为救你于危难之中,按照我的本事,无论是多危急的情况都能脱身,谢泓我已经不是几年前要你施以援手的那个小寒蛩了!”她说的振振有词,信誓旦旦的保证自己不会有任何问题。
谢泓道出了心里话:“你不能去!若你要是有什么闪失,朕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