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转折
最近梁吟手底下的人似乎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折竹在将所有的信息精简之后才将那些东西交给她。
“这是怎么了?”
折竹道:“姑娘,可能事情比我们事先预想的更要严重……”
她接过来之后,仔细的看了看:“那日刺杀聂清河的杀手其实是江湖势力?”
折竹道:“对,这一次的杀手交手的时候我就觉得招式熟悉的很,那是以前出任务的时候碰到的,这个组织叫做离恨天。”
“离恨天?”提起这个名字梁吟简直是再熟悉不过了,当年她还假扮过离恨天的门主骗了元坤,“他们不是一直在南雍活动吗?”
对于梁吟的疑问,折竹对此并不熟知,只是以前的时候她刚刚成为媚杀的时候,在一次任务当中与其交过手,梁吟知道杀手对所出的任务从来都是闭口不言,尤其是她还是销魂殿的人,所以梁吟并不勉强。
“原以为离恨天一直在江南活动,就算是势力渗透的话也不过是在长安一带,竟然没有想到他们把手都伸到北翟去了,看起来聂清河这次和南雍的婚事,让他们颇为忌惮,哪怕是得不了手的话也可以离间双方。”她说出了她的分析。
“还有姑娘交代下去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当年贞惠皇后那碗加了东西的汤药还有元贵妃的意外,其实并不是一人所为。”
苏丛珊那些汤药其实是司贤良动的手不错,但是最后被她喝下去的那碗确实是被人掉了包,而元境肚子里的孩子,本是小公主尚未足月,元境为了不落人口实对上日子,便假摔嫁祸,其实是她自己喝药催产,但是谁都没想到的是竟然真的会有人在元境每日走过的必经之路上图上清油。
“看起来无论是苏皇后还是元贵妃都是找了别人的道,何时阕宫里多了这样的势力能够有本事做如此多的事情?”而这样的人她却一直不知道。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确实是高~
而过去那无数次的刺杀和奔命,又不知道是何人所为了?梁吟只觉得长安这一趟浑水是越来越深了,而且她刚开始就搅进来了,如今想要抽身恐怕是难上加难,可就算是比登天还难的事情,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做下去,因为她的那颗心早就已经给了他,所以任他搓扁揉捏,她除了受着别无他法。
而她到底是和姌烬不同的,她是妖,她身上背负的是全族,是责任,是天命的束缚,所以她不能逃,而谢泓更不是元钦,所以过程是不同的,这结局自然也是不同的。
谢泓如今得了聂清河可谓是意气风发,长安甚至南雍的所有百姓都希望两人马上把婚事定下来,可能梁吟是唯一抗拒这件事情的。
月末之时,梁吟又悄悄的回了一趟阕宫,绕梁楼的任何人都不知道,包括跟在她身边的折竹,她只是想回去问清楚一些事情,即使是远远地看他一眼,即便他身边站着的人是聂清河。
虽然进正阳宫对于她来说已经是轻车熟路,但是这次却有一些的忐忑。
谢泓正聚精会神的在御案上批改这几日的奏章,看起来颇是忙碌的样子,他的奏折大多数都是在御书房完成了,甚少会带回到正阳宫。
梁吟看着他,只觉得一个多月未见他的眉眼似乎有了些许的变化,虽然已经是面如冠玉,目若朗星,但是身上少了以前的一些书卷气,而多了一些锋锐之气,这样的变化是因为聂清河吗?
如今这个名字梁吟觉得横亘在两人之间,也许在他看来这根本不算是什么问题,男生三妻四妾通常是很寻常的事情,更何况他是皇帝,就算在他们族中身体强壮,实力远超其他的寒蛩也是如此,但是寒蛩虽然是群居,但是成年之后多是独居,小孩子才会跟着母亲生活。
也许是看多了那些“一生一代一双人”的诗词,看多了那些才子佳人的话本子,看多了痴情女子负心汉的故事,所以她觉得那一颗心只能完完整整的给一个人,一生守着的便也是那一个人了,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但是现实却告诉她并不是这样的。
“可是肚子饿了?”
梁吟来之前想了无数的开场白,却始终都没有他和她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样的,梁吟看着美人榻那张小几上放着的美人指和鸳鸯酥,也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从百无禁忌到现在尤其钟爱这两样。
“这是给我准备的吗?”
很显然梁吟问完这一句话之后,拿着朱笔一直在忙碌的谢泓看了她一眼,意思当然是不言而喻的。
她很乖巧的坐在美人榻上,举手投足既得体又小心,然后慢慢的拿起一块鸳鸯酥放在嘴里,“奏章还没有批完吗?”现在已经快要子时了,她来这正阳宫从来就没有早过。
“白日里一直在忙其他的事情,所以奏章只能晚上批阅。”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淡淡的,根本听不出什么。
他这是生怕她不知道,他白日里一直陪着聂清河游山玩水,怡然自得吗?两人微服出宫,听说这长安城附近的名胜基本上都已经逛遍了,而她甚至连去都没有去过,每次瞒着姥姥偷偷溜出宫,最远也只是在街上溜达溜达,进进赌场妓院什么的,这便是她同聂清河的不同吗?梁吟此时的想法竟是无比的天真。
她低低的念叨了一句:“陪着美人身体力行的游山玩水,自然是赏心悦目~”好吧,她承认她现在却是快要把自己泡在醋缸里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