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风雨
初春的好运气,似乎南雍从四月中旬之后便没有再延续下去。
不仅是南方的战事越发的吃惊,进了四月份之后,自长安到汴州甚至是江镜府,都是滴雨未下,较之去年的水患,今年似乎是一个大旱之年,长安还未从这场突发的瘟疫中缓过气来,北境以北北翟军队最近也是调动频繁。
元坤不过是虚以委蛇杯弓蛇影,这仗还没有开始打,南雍的朝廷便已经自动化分成了两派,主战派和主和派,以为北境局势的危急,所以阕宫当中平时便不爱出门的元境元贵妃更加的谨慎小心,若不是偶尔经过升平阁的时候,能够听到小院当中的孩童的笑声话,阕宫里的宫人恐怕都会忘记还有这么一位贵妃的存在。
连余音都没有想到,元坤和顾崇竟是如此的心大,听说北境上面的已经是势同水火,那两位竟然还能气定神闲的在她这迎荷院下棋,而且还是一局胜负已经如此明显的棋。
元坤手里的黑子似乎一直的吊白子的胃口,就好像猫逮住了老鼠不会直接咬死吞入腹中,而是欲擒故纵,再擒再纵,早晚将它耍弄的没了气力,只能束手就擒,这样慢条斯理的放血真的是让人头皮发麻,他知道眼前的不是一个寻常的人物,只是他们住在她这绕梁楼近一个月,每日也是闲散惬意的很。
果然能过执掌江山的从来都是狠角色,这样的人物她惹不起,除了好吃好喝的伺候着,难不成还能配上她这好几百个姑娘的性命与之血拼,她不是受了贞节牌坊的烈妇,做的也是迎来送往的买卖,如今这世道已经是不让人活了,若是她再不知道变通的话,恐怕就真的要让她这绕梁楼的姑娘跟着她去喝西北风了。
而且她观君上和顾相,还有这长安城里不是没有北翟的客商,真性情的汉子倒是比那些鱼肉百姓的公子哥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元坤在迎荷院是如何的调兵遣将,梁吟都是看在眼里的,但是这次她却没有过分的担忧,反而是南雍自乱阵脚。
元坤道:“北境所有人军队的调动,不过是正常的调防,这般的胆小如鼠,也是难为了他如此的尽心竭力。”他这话倒是听出了和谢泓惺惺相惜的滋味。
自进入昭始年间,南雍似乎变得越发的多灾多难,昭始三四年间,连番的洪涝和干旱,中原赤地千里几乎是颗粒无收,江南水患之后又出现了罕见的蝗灾,不仅是朝廷的税赋徭役征不上来,百姓果腹都已经成了问题。
而自从长安的疫症过去之后,长安城又恢复了往昔的繁华,因为这个最后的安乐窝,所以无数的饥民都开始往长安方向用来,但是长安四个进出的城门现在是重兵把守,但凡是看见衣衫褴褛的几乎统统都轰了出去,甚至是长安当地的乞丐也一起给丢了出去,所以城中的乞丐现在乞讨都不再是要饭要钱,而是只要一身干净的衣裳。
元坤和顾崇在迎荷院住到五月中旬才姗姗离去,临行之前他告诉了梁吟一件事情,就是梁吟冒充秀女进宫时他送进阕宫当中参选的那幅画,它没有在如意馆中,也没有其他秀女的画作放在一起,而是谢泓自己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