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心情有时候不知道什么感觉,如若不能够强大到改变别人,那么能够做一些讽刺也是一种有趣的做法,至少让自己的心中感受到一丝丝快慰,李小和或许也逃不开这种感觉吧!
在后来的许多时候,程桐或许也感觉到了自己所作所为的不妥与后悔,但是这并不能够从现世之中得到任何改悔的机会。尤其是他自己对世界的看法发生变化的时候,有时候还会不由自主的感觉到一种理所应当。这其实就是一个人不坚定的徘徊感,那种感觉是格外的缥缈虚无却又让人无能为力。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在自己的人生之中立即就选择到最正确的道路,也并不是每个人通过人世的感悟就立时能够得到自己的感悟并且走上那正直道义的路途。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或许李小和是真正幸运的人,而程桐也是这个命运不幸的牺牲品。但是这也只能是每个人领悟不同的一种结局罢了。
至于最终的解决方案,李小和自然不会去买靳天羽的账,甚至可以说,靳天羽的所谋,让李小和有了一种参考,这种参考可以让李小和正好得到一种截然相反的选择,并且给他无上自信。因为郢君就是前车之鉴。
程桐此时被李小和的言辞连嘲带讽再一次不能说话,尤其是他涉世未深的内心中不免对未来有着不明所以的感悟。
靳天羽见李小和言辞如此激烈,心中也不免惊讶,他虽知李小和也是个倔强之人,却不想他竟然如此冥顽。靳天羽靠在蓝布马车一侧,双目微微闭上,冷冷说道:“阁下如若这般固执,天羽也不便多说,若有上孤竹打算,可以通知天羽一声,我这车夫随时为阁下待命!”
李小和冷冷一笑道:“你这车夫是何人,你当我不知道?当初害的我不浅,如今还想借故算计我么?”
靳天羽没有答话,似乎车夫也听到了李小和的言辞,大呼了一声:“御——”将车马叫停。
李小和没有好脸色,挑开帘幕当即跳下马车,那车夫正欲过来与李小和对质,李小和头也不回,丢下一句:“你当我不知道,你想过来与本座分辨几句吗?我本也不愿搭你的车,不想与尔等宵小之辈多言,请闭嘴吧!”李小和这逻辑也是格外极端,直接将对方的言辞封杀,好似对方在道德的卑下决定了他们也不配与自己交谈。
李小和跳下马车,心中早有盘算,如若靳天羽要去孤竹协助小武,他势必要往东北边去。栾氏乃晋国重卿,如若想要寻个孟小武,想必不是难事,至少可以下令封锁所有关隘,拖延对方十天半个月不在话下,如此以来那栾氏兵马对孟小武的截杀自然可以从容安排。故而如今靳天羽需要谋划一番如何让小武从晋国脱身而出,而自己大可借着这个时机处理一些自己的事情。
李小和念及此处故意朝着靳天羽马车相反方向行走。半日光景,到了长治境内。沿途无数兵车过往,让李小和深感似乎又有大事要发生。他身在晋国境内,不好抛头露面,常常将身影隐匿在屋脊房檐树叶之中,窥伺四周行人车马的动态。如今长治境内兵车往来越来越多,看气势乃是晋国主力部队在此集结,尤其是出入之中,有几个中行氏的家人,面上带有匆忙之色,经常有书信从长治的公馆送出,李小和心知晋国或又有战事发生。
将及入夜,李小和从高处下到街市中,找个机会从身后封住一个巡夜军士的穴道,拉致僻静处,沉声言道:“本座已经封了你周身穴道,想要问你几句话,如实答来,便饶你性命。”
李小和将对方哑穴解开,站在那军士身后,军士被解了哑穴,能够开言却又看不到李小和的位置,不知他的举止,或许他在自己的身后,一把利刃盯着自己的背心,稍有不对便要把自己戳死,这让那军士格外害怕,乃至周身不断发抖,欲呼叫却又不敢出声,欲求饶却又无从哀告,好长一段时间,寂静尴尬之中差一点吓得屁滚尿流。
李小和或许就是想要这样的效果,问道:“长治地方向来是晋国腹地,并无许多兵马往来,如今为何兵车不断,书信连连,可是晋国又有战事?”
那军士心中惊怕,颤声答道:“这,这个自然是有,大爷您要打探这个也不必动粗,长治地方的百姓人尽皆知,前次我国与楚人对决,齐国出兵不利,而且会盟之时也不前来,多有对国君轻慢,如今国君要发齐立威,以平江北。”
这军士倒是是在,问一答二,字句清楚,丝毫不需要李小和动手。李小和心中放宽了许多,虽然晋国对齐用兵,倒也与自己没什么相干。他将那军士穴道一解,也不怕他逃跑,又问道:“不知中军主帅是何人?”
军士似乎也不怕李小和或者说也知道即便害怕李小和,即便自己想要逃命,恐怕也不是这个人的对手,与其顽抗自取其辱倒不如老实诚恳的交流,把对方想知道的都说与他自己也就没事了。于是道:“这种事情哪里还需要问,向来是中行偃将军坐镇中军,多年以来都未曾变过。”
李小和接着又问道:“那么随军出征的公卿都有谁?”
那军士似乎有些犹豫,欲待转身去看李小和,却又迟疑了一下,似乎害怕看到李小和的真实面目,边有可能被对方杀人灭口。他犹犹豫豫问了一声:“你不会是齐国的奸细吧。”
李小和并未答话,又听那人道:“你若是齐国人,我可不便说了。虽然我也知道,你们我晋国出兵伐齐,你们不可能不知道,但是毕竟这也是一个征战的禁令,如若我擅自说出,他日被人耳风传说,送入主将尊听,便有杀头之祸。若是战胜还好,若是战败毕遭连累。虽然非我之故,但我却必须背这黑锅的。”
李小和心中不禁好笑,一个鸟军士还那么多讲究,直接骂道:“你好有趣。我是楚国人,齐晋交兵晋国九成胜算,你怕什么。我也不问你那么多,只问你栾氏可否会随军出征?”李小和自然有他的打算,那栾氏众将若随军出征,显然人手缺失,便很可能无法派人追杀孟小武,即便是栾枫个人,估计也不易去行动,毕竟靳天羽的安排与谋划也不是吃素的,到时候把栾枫拖住,便很可能无法赶到孤竹。
那军士虽说废话不少,但是也不疑心李小和,听闻他是楚国人,反倒是笑道:“呀,真没想到晋国境内如今还有楚国人,真是,真是哈哈。”或许是好奇还有哪个楚国人竟然有这般大的胆子,或许是想嘲笑一下那兵败如山倒的楚人,或许是想要告诉对方自己这晋国境内守卫森严,你莫要造次。然而他一回头见到李小和那诡异严肃的黄铜面罩,心中顿时一凛,夜色之下还以为那是李小和的脸庞,好似一个獠牙饿鬼,可怕至极,生怕一口将自己的脑袋咬掉,当即双腿酸软,不敢直视李小和,只是心中一直祈祷对方不要盛怒之下将自己杀死,上牙敲打下牙,不停的哆嗦道:“高,高,高人手,手,手下,饶命,额,饶命呀。”
李小和没有理会他,低声斥责一句:“少说废话,我问你栾氏的兵马也有参与伐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