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小看云倾国,也不要小看上官情,若非必要的话,不结仇为好。”血月对上官情是比较了解的,而现在她也有些向着南宫澈,就说了一句似是而非的忠告。
但很快,她又说道:“夜万穆不会无缘无故想到来取我的命,我想,应该有人在夜万穆耳边吹了风。”
“这你也知道?”阮暮天惊叫了声,然后嘻嘻笑道:“没错,南宫澈哥哥昏迷时我们就派人进宫打探了,说前几天成贵妃去伺候了皇帝,然后还动了胎气传了太医呢!”
血月眼里顿时一阵冷然,她轻哼道:“果然是她!”她就知道,现在能给夜万穆吹风还吹成功的人,除了正得圣宠的成贵妃,其他人都是办不到的。
关键是,其他人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除非和她血月有大仇。
“八九不离十了,因为再前几天夜敏郡主进宫见过成贵妃,听说出宫时眼眶还红红的,估计是去告状的。”阮暮天点点头。
血月眼中更冷了:好你个夜敏郡主!既然你和成贵妃不怕死地找上了我,那我不回敬回去未免也显得太不‘礼尚往来’了!
看着血月眼中的冷意,阮暮天有几分心有戚戚:夜敏郡主这回把血月惹火了,不知道会有什么报复呢!
南宫澈到底是有武功底子的人,过了两天伤口就开始愈合,也勉强能够下床活动了。血月一直陪在南宫澈身边,几乎是寸步不离。
至于报复的事情,血月一点也不着急,众人也猜到她是要等南宫澈伤势痊愈之后再进行,就都没有提。
赤炎在院门口跪了两天两夜了,也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其门下弟子刚开始也跪,但被赤炎冷斥了回去。
绿环把这情况告诉给血月和南宫澈,血月只是冷哼一声,并没有说什么。
“怎么就迁怒于赤炎了?”南宫澈心里很得瑟,毕竟血月会为了他惩罚赤炎,这说明赤炎就是个无关紧要的手下,而他对血月的意义则不同。
血月瞥了他一眼,凉凉地道:“你明知故问?我说出来你就高兴了是吧?”
南宫澈想笑,但考虑到伤口,忍住了。他一伸手,把血月拉了过来,也没用什么力气,反正他一伸手血月就自动靠过来了,还小心避着他的伤口。
“虽然本王是很高兴你心里有本王,但本王也不愿你迁怒于他。至少,他对你是保护得尽心尽力的。”南宫澈说着,挠了一下血月嫩嫩的手心。
血月觉得手心有些痒,低笑了两声,然后说道:“好吧,既然你给他求情,那我待会儿就去教训他两句算了。”
“现在去吧。”南宫澈推了推她。
血月有些不乐意,但还是起身了:“我去去就回。”见南宫澈点了点头,她便转身出去了。
南宫澈看着她的背影,微微勾了一下唇,极轻。
当时,那赤炎明明已经和他同时到了血月跟前,也能够替他击落那一剑,但赤炎却没这么做。他想,赤炎不见得是想让他死,而是想试探他对血月的保护到什么程度。
南宫澈目光攸地有些深邃,他为她做到了这一步,她呢?
赤炎到底是上官情派来保护她的,还是只忠于她一人的心腹,谁都看出来了,而她是不是该对他坦白什么了?譬如说,她在云倾国真正的身份?
又想到上一次血月提到过的宝典,南宫澈微微叹了口气。
等他伤好了,她若能过这一关,他此生对她再无半点疑虑。
血月从南宫澈房里出来,慢慢踱步到院门口,见赤炎果真一动不动跪在地上,肩上飘了好几片落叶也不曾理会,心中又不免一阵惆怅。
这回试探,赤炎对她倒是极为忠心的,她也想明白赤炎为何不出手救南宫澈,要看着南宫澈挨这一剑了。
只不过,若要真做她心腹,就得明白一点:不可擅作主张!
即使是南宫澈,是她要嫁的男人,试探一事自然有她亲自出马,不必其他人帮她试探什么。
以前在特工组织,除了头儿之外就是她老大,甚至于头儿也很少过问她的事情,几乎都由她自己做主。跟着她出生入死的那几个手下,都对她唯命是从,绝对不敢阳奉阴违。
这样的心腹,才是好心腹,才不会在你把后背对着他时,被他捅过来一刀!
“经过这次,你可明白些什么了?”血月走到赤炎身边,替他抹掉了肩上那几片落叶。
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却让赤炎眼眶一湿。
能得她原谅,即使让他跪上一生一世又如何?
“属下不该擅作主张,更不该插手雪主子的事情,但请雪主子责罚,属下绝无怨言。”赤炎低头认错。
血月听了莞尔一笑:“你若有怨言,我就不要你了。”
本是开玩笑的,赤炎却急急抬头,目光恳切充满央求:“属下没有半分怨言的,哪怕雪主子要属下去死,雪主子务必要相信……”
“好了,我刚刚开玩笑的,怎么你们都没有半点幽默感?”血月呵呵一笑,伸手把赤炎扶了起来,“起来吧。”
赤炎迟疑一下,也不敢违抗,就站了起来,殊不料跪得太久,哪怕是练过武的也跄踉一下,还好血月扶着他,不过也导致他和血月贴得极近,他的手也撑住了血月的肩。
一股女儿家的香气扑鼻而来,让从未和女子如此贴近的美男子魂魄霎时出窍。
“属下……无意冒犯……”赤炎回过神来时,慌忙退后了一步,耳根子染上几抹红,暗自埋怨不该怔神。
血月定定地看了赤炎片刻,淡笑道:“无妨,都是自己人,只要心思纯净,肢体的接触也代表不了什么。”
说罢,她转过身,丢下一句:“回去歇息吧,我去陪着南宫澈了。”然后就回房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