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陷入绝望之际,一个男子突然出现,说自己是济世堂白家的嫡传弟子,可以救闫明一命,条件是要她混入定北将军府,每隔七天汇报一次我爹娘和大哥的动向,包括饮食起居,事无巨细。
当时她有些忐忑,害怕玉家做了什么腌臜事被人盯上了,怕连累自己。但那人说会收闫明入白家,由他亲自医治照顾,给闫明一个光明的未来,她便点头答应了。
起初她每天都小心翼翼观察着爹娘和大哥的一举一动,日子久了她便知道定北侯府满门忠良,根本没有什么歪心思,渐渐的也就不怎么上心监视了,每次汇报都是差不多的内容。直到前几日,那先生传信说哲汗五王子潜入定州,意图勾结我爹侵占大虞北境,吩咐她盯住将军府的动向,她才会深夜跑出来听墙根儿,没想到还没听清几个字就被英晨姑姑发现了。
闫婆子还在袖中抽出那封信交椋叔,待我爹看完田羌接过去看了一遍,然后不动声色地看了我一眼,眼中满是不解。
我也很是不解,济世堂白家行医百年,独门医术可起死回骸,七国境内无人可比,就连九宫山的医术都出自白家。只是济世堂与莫为茶楼的前身无极山庄同被前朝昏君迫害,隐居南境深山近百年没有出世,直到去年才在金隅又开起了济世堂。重要的是玉家与白家祖上并不相熟,这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为何他们会派一个老婆子来监视呢?
除非,有人设局,没说实话。
田羌问闫婆子那位先生的身形样貌,闫婆子想了想,道:“大约五十左右岁,面白有须,穿着青色长衫,看起来慈眉善目的。”
这形容,金隅城的马路上一抓一大把,根本没法分辨。
“可有什么胎记特征?”田羌不死心问道。
闫婆子闻言想了一会儿,忽然眼睛一亮,道:“我想起来了,他的左边小臂上有一颗指甲盖儿大的黑痣!当时还是明哥儿......”
未等她说完,只听“嗖”的一声,一支飞镖深深钉进闫婆子的后脑,她眼里的光亮还未褪去,便一头栽倒在地。
“有刺客!”景北喊了起来。
英晨姑姑当先追了出去,我爹和椋叔紧随其后,景北一跃跑到我身前张开双臂挡着,让申嬷嬷抱紧我躲进暗处,田羌想拉闫明退到一边,可偏偏这时候闫明却犯了疯病,指着闫婆子“汪汪汪”学起了狗叫。
我娘蹲下身摸了下闫婆子的颈侧,然后摇了摇头,抬手合上了闫婆子的双眼,闫明挣脱开田羌的手扑到闫婆子身上,一把拽下飞镖握在手里,一边学狗叫一边冲出屋去满院子跑了起来。
“真是个傻子!”景北一跺脚追了上去,不一会儿便把闫明拉了回来,可那飞镖却怎么都不能从他手里掰下来,田羌上前哄了一会儿,闫明才将飞镖松开,手心里已经血肉模糊。
那是个“干”字形飞镖,镖身雕刻着一条金色的吐芯毒蛇,薄如蝉翼的刀锋泛着青光,正是东郦影卫府所用的“噬魂”。
能在暗夜潜入将军府用噬魂杀人的,除了左绍,我想不出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