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扯了扯三哥的袖子,趴在他耳边道:“二叔真是个大傻子。”
三哥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桃嬷嬷妄图捂住五哥的眼睛,可她手都抬起来了又落了回去,五哥又长高了不少,桃嬷嬷实在够不着。
至于二哥,近来比备考的三哥还勤勉,每日除了吃饭睡觉就在演武场,手上老茧起了一层,身上挂了彩也没吭一声,连大夫都不让请,一见他爹完好无损地回来了,就又回演武场练靶去了。
而我娘又开始没心没肺,大声笑道:“我就说啥事儿没有,你们非不听,小叔你也是,在里面关着好歹控制一下,怎么能胖成这样?”
祖母刚偷偷擦干眼泪,听见我娘的话似乎又开始头疼了,她揉着额头拉着我娘说要去看年礼单子,我娘立刻闭嘴不说话了。
我跟着姐姐回了微风别院,田异和田羌已经等候多时。
“死伤多少人?”姐姐问道。
田异道:“雁回山死五人,伤十七人,坠仙岛死三人,伤三人,被周监察抓走的那位怕是回不来了,那便是死四人伤三人。莫为茶楼知道规矩,抚恤的事都已安排妥当,大小姐不必挂心。”
“那就好。”姐姐朝容微点了点头,容微转身进到里间取了个匣子出来,道:
“莫为茶楼的规矩是莫为茶楼的,这份儿是大小姐和二小姐自己的体己银子,都是已经处理过的现银,查不到来处,这点儿心意还要劳烦两位走一趟。”
“田异明白。”他接过匣子放在手边桌上,田羌眉头始终微微皱着,有些欲言又止。
姐姐叹了口气,道:“闫明虽还在官府,但饮食起居皆有照料,周监察明白事情该在哪里了解,断不会为难一个孩子,等到这案子审结便会将他送到齐州他外祖家中,侯府也会暗中照料,你尽管放心。”
田羌这才展颜,起身朝我们郑重一礼。
“两位小姐有所不知,我们原本是兄弟三人,还有一位小弟名唤田谅,他小时候顽皮,不小心从高处跌落伤了头,九岁那年死于市井流氓之手,谅弟从小与二弟十分亲近,所以我二弟才格外看重闫明。”
田羌眼眶红了起来,垂下头喃喃道:“那日若不是我没看好他......”
“都过去了,这样对他来说也算是解脱。师父不是说小弟已投胎转世,来生衣食无忧儿孙满堂吗?”田异拍了拍田羌的背。
我道:“惠通大师常说一切皆有定数,所以田小先生在那日留下的遗憾也是定数,田小公子遇见的事也是定数,既然都是定数,那就不必再自责下去。所有的事都已经发生了,那便坦然面对吧,若是一直耿耿于怀,就算有了重来的机会也会再度失败。”
姐姐拍了拍我的手,点了下头,然后道:“此事只是个开始,更重要的还在后头,万不可掉以轻心。”
田异和田羌齐声应是。
“这场戏马上就要开幕了,所有该在台上唱戏的角儿,一个都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