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高浚就年轻了些,虽然他也足够聪明,但陈凉说话做事根本没有下限,总是能激的高浚屡屡破防,在盛怒之下吐露些东西出来。
这两人近期内是绝对不能交出去的,还得在这当很长时间的囚犯。
他们的作用在于能拖延魏军放缓进攻的势头,陈凉可以借着“谈判”获得喘息的时间。
毕竟,东魏的主要兵力这时候还在和西魏交战。
此处不得不提一句,目前东魏的重要兵力出自“六镇”,而六镇兵马大多被派去与西魏交战,高澄有意在国内推行改革,改革的一大目标便是鲜卑,也就是六镇。
而这里也有一个问题,高家起家依靠的便是六镇兵马,现在对六镇下手,固然有利于国家,但也是在掘他高家的根基。
因此高澄的动作很小心,所以即使在南梁受挫,他也不会有太多大动作来反击。
若是能拖到明年,东魏大将慕容绍宗在颍川城前战死,而后数月,便是高澄被刺杀身亡,东魏举国震动。
自此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东魏都需要稳固国内,对外开拓的力度便会小一些。
而这段时间,足以让陈凉在南地从容发展起来。
他的下一步,则是要去全力收回失陷的两淮之地,因为这些土地完全可以利用外交手段收回来一部分,不必去和魏军硬碰硬。
反正辛术和高浚在自己手上,这是魏人绕不过去的一个坎。
“老刺史,此处饭食虽然简陋,但酒却着实不错,请满饮此杯。”
陈凉举杯相敬,辛术也不含糊,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笑道:
“果然好酒。”
“我梁国的酒,比之尔北地如何?”
“北地常以蜀黍(高粱)为酿,虽为劣酒,亦是烈酒,酒水醇烈,”辛术抚着长须,侃侃而谈,“南地则是稻米为酿,虽然入口更甘,却也太过糟蹋粮食了。”
陈凉笑道:
“老刺史若是能归降,纵然南地粮酒甚贵,以老刺史身份之尊贵,何愁没有酒喝。”
“天下自是有南北,为臣不可生二心。”
“只是,将军却不同了。”
“我有何不同?”
听到问话,辛术的老脸顿时绽放开来,宛如盛开的老菊。
他笑的很是猥琐。
“将军,非人臣之相。”
意思就是,我看着就不老实?
陈凉心里顿时膈应起来。
这就放屁了,在建康的时候,羊老尚书还鼓励我要报效朝廷呢。
现在,朝廷可不就是快要报销了么?
旁边的高浚也冷笑一声,
“将军本无忠心,何不归顺于我大魏,若是你现在求饶,本刺史还能替你向丞相美言两句。”
又谈了几句,这两人吃饱喝足便不怎么搭理陈凉了,陈凉也不生气,正告辞离去的时候,辛术却喊住他,脸上神情郑重了些:
“老夫可以告诉你,想要回两淮全境,那是断无可能的。”
要不回全境?
所以,要一大半总是可以的吧?
“将军,南山营各级赏赐、功劳都已经落实下去,军中已经开始新一轮扩军,预计完成后,全军上下战卒,总数可以达到五千人,其中骑兵可以补充到七百骑。”
辛枚将几封文书递到陈凉面前,陈凉接过来,一边看着,一边问道:
“霍俊情况如何?”
“吃喝都正常,他也没说想要见您,就老老实实地待在牢房里。”
陈凉很快翻完了那几封文书,快速做了简单的批注,交给旁边的吕康,让他传达到各处,接着才看向辛枚:“咱们去见见他。”
被陈凉抓到牢房里的人现在大多待遇不错,譬如南康王、宋子仙,甚至是王伟,这些人对他都有不同的作用。
随着势力的急剧扩充,陈凉越发认识到,自己手下实在是太过于缺人使用了。
哪怕自己正在迅速成长,凭借着阅历和远见能获得更多的优势,但他的能力终究是有限的,而每一个势力的崛起,背后都有一个完整的利益集团的推动。
自己想要更进一步,就得开始准备足够的人手了。
好在,陈凉很快就弄清楚了该怎么让这些人来效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