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凉现在有地盘、有了发展的资本,但他还缺少真正的根基。
那就是一套能力强的班底。
自己,若是归附了他,那就等于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风险,无非是叛了侯景。
反正河南王大概也只当自己死了,也没派人找过。
而好处,则是急需用人的陈凉,必然会重用自己!
相比只愿意给几千流民兵打发自己的侯景,陈凉必然能给的更多。
他重重跪下。
“宋某年老愚钝,不知世间道理,
所幸得将军教诲,愿为将军马前卒,任凭驱使!”
“报!前方十五里发现叛贼踪迹!”
“报!我军哨骑已遇敌!”
“敌军打着任字旗号!”
“......”才下定决心投靠的任约。
前面我犹豫了那么长时间,
你早不来,晚不来,偏这时候来?
但现在已经没有犹豫的时间了。
陈凉带出来的四千多南山营士卒,其中七百骑已经冲下去了,而后面的步卒军阵距离城池也较近,就是为了方便跟在骑兵后面控制城门。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一支叛军忽然出现在自己后方,但陈凉现在只有两个决定。
一个,是立刻全军撤到城中。
不管对方数量有多少,陈凉手里都有一个相当完整的京口城,极其坚固,那伙敌军只能望城兴叹。
第二个,是回头干一仗。
“宋将军,你意下如何?”
“额,主上心中自有方略,末将就不多说了。”
宋子仙心里踌躇片刻,还是喊了声主上。
彼此都是“将军”,就这样直接称呼出来,如何彰显两人地位主次?
而且,他知道陈凉心里肯定有相应的计划,但这般问自己,显然也是有尊重的意思在里面。
但这点东西,可不足以让他宋子仙有什么感动。
收揽人心罢了...谁还不会说点好听的?
“宋将军不用如此谨慎,”
陈凉摆摆手,笑道:
“我正想看看将军本事如何,现在,正好是个机会。”
“您这是...”
“南山营士卒现有三千二百余人,统一由你调遣指派。”
“......”宋子仙。
“将军,不要让我失望。”
“末将,遵令!”
“到底是哪个混账,说对面梁军有六七千人?”
任约哪怕是个傻的,大致人数总能看得出来。
对面那伙梁军,不过是三四千人的规模罢了。
而且更让他在意的,是对面打出来的旗号。
陈!
他不知不觉开始握紧缰绳。
“陈凉,是你么?”
“放箭!”
这次出门,陈凉的准备可是相当充分。
哪怕是弓箭手,现在也是每人身上都能有五支箭的标配。
对面叛军不过二千余人,任约抱着试探的心思派了三百多人,结果迎头就是一阵强弓硬弩的攒射。
活着回来、哪怕是活着爬回来的人,不过才百来人,还大多带伤。
任约下意识地就想传令,让全军暂且后撤。
但这时候,两边军阵的传令兵都开始紧急传来情况。
“报!西面遭遇梁军!”
“报!东面遇敌!”
任约大吃一惊。
对面的人绝对不是陈凉!
自己来的时候,已经探明周围只有那一支梁军,所以东西两面遭遇的梁军,必然是趁着自己刚才在试探在犹豫的时候,直接包抄了过来。
这太不梁军了!
和任约以往碰到的那种临战必缩的梁军风格截然不同。
梁军,什么时候作战如此大胆了?
其中,甚至有一种淡淡的熟悉感。
“末将,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
“将军确实有真本事,我这次,算是捡到宝啦。”
宋子仙脸上有些无奈。
相比起自己之前率领的那些丘八,南山营已经算得上是能打仗的精锐了。
但自己只是客将,对其大体上的号令都不熟悉,又是临阵下令,效果,自然不会太好。
若是能彻底熟悉、掌控这支军队,再碰到今天这种局面,宋子仙甚至有把握吸引对方主动攻击,而后将其引入重围,最后一举歼灭。
而不是现在这样,两边包围过去的兵马才冒出头,就把对面吓得直接撤军离开了。
再想到之前传令兵所说,对面打着任字旗号,宋子仙哪能猜不出对面是谁。
任约这人精明,应该能跑得掉。
“对面的人,应当是任约。”
宋子仙叹息道:
“此人也是个本事的,主上若将其生擒,末将倒是有些把握能说服他。”
反正他跑得掉,再在陈凉面前显显自己的能耐,说两句,反正没人戳穿。
“报!敌军前军已溃,生擒一名贼将!”
“...”宋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