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上到管事婆子,下到杂役丫头,都觉得是不是夫人被杜姨娘夺了风头十几年,现在终于要奋起变天了?
十几年来,第一次出现了外面的丫头不想进潇湘阁当差,里面的丫头到处托关系想调出去的场景。江氏自然心知肚明,却也只做不知,任由潇湘阁里表面上风平浪静,暗地里『乱』作一团。
杜紫芊却不能坐视不管,虽然也为贺凌韵收拢人心的能力叹气,但到底还是从身边选了两个丫头送了过去,一个叫做白雪,另一个便是金盏了。
只是她特意挑的沉稳踏实的丫头,原寄望于她们能规劝贺凌韵,在目的未达到的时候多多忍耐一下,却没想到才两天功夫,金盏就已经屈服在三姑娘的威风之下,别说规劝,就是平日里该说的话都不敢多说什么了。
看着金盏落荒而逃的样子,白雪捧着食案冷冷投去一瞥,旋即笑意『吟』『吟』地走了进去:“姑娘。”
“出去!不要来烦我!”然而心里憋着气的贺三姑娘根本就不想给她任何好脸『色』看。
白雪脸上的笑容一僵,有些尴尬地咬了咬下唇,很快又挂起了笑容:“姑娘切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不是白白便宜了别人么。”
贺凌韵有些意外地抬头看了这个新来的丫头一眼,面容普通,但说话举止无处不透着让人感觉舒服的秀气。
“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倒是来了些兴致,换了个姿势仰在引枕上漫不经心地说道。
白雪娴熟地将食案安置在矮几上,布好碗筷捧到了贺凌韵面前:“婢子只是觉得,姑娘不顾念自己的身子,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谁是亲,谁又是仇呢?”贺凌韵觉得这丫头说话有点意思,追问道。
“关心姑娘的自然是亲。”白雪微笑着,“而那些挡在姑娘路上的,就是仇了。”
说话间她和善的笑容隐去不见,洁白的牙齿折『射』出森冷的光,白雪右手一动,做了个“斩”的手势。
“大胆!”贺凌韵拍着桌子叫了起来。
“婢子失礼了。”白雪立刻俯身跪地,也不多加辩解,只静静地以额触地。
一时间鸦雀无声。
过了好一会儿,贺凌韵方才笑了起来:“白雪……是吧?你是谁派过来的?”
“回姑娘的话,婢子是姨娘的人。”白雪保持着跪伏的姿势,平静地回答道。
“哦?我姨娘身边,什么时候有你这么大胆的人了?”贺凌韵冷笑道。
“姑娘容禀。”白雪镇定如常,声音都不带一丝起伏的:“婢子全家都是姨娘的人,婢子自小就跟在姨娘身边,对姨娘的谋略知之甚详。此番姨娘便是安排婢子过来帮助姑娘的,如此也方便配合姨娘行事。”
贺凌韵闻言暗暗点头,心想这倒也是自然,再看白雪时,更觉得这个丫头心思缜密,沉稳可靠,胆『色』和见识都过人,倒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助手。
却听白雪放低了声音继续道:“姨娘亦知姑娘心中所求,特命婢子告诉姑娘,若姑娘能依姨娘之计,徐徐图之,必能有一日让姑娘心愿得偿。”
虽然之前已经从杜紫芊处探得口风,知道自己的生母对自己和太子的婚事另有安排,但在听到白雪这么几乎挑明了的说法后,贺凌韵还是情不自禁地雀跃起来,顿时心花怒放,对白雪也是彻底接纳了:“姨娘她真这么说?好白雪,快起来,你且和我说说,如何配合姨娘行事吧。另外,你能不能和姨娘去说说,我也好想去宫里参加太后寿宴,让她帮忙想想办法吧。”
低着头正要起身的白雪闻言不由动作一顿,进宫去参加太后寿宴?
三姑娘这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姨娘再有能耐,也没法让太后给一个庶女下帖子啊……
饶是如此,她仍低头应了:“是,婢子回头就去问问姨娘。另外姨娘还让婢子给姑娘带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贺凌韵有些『迷』茫,近日自己被各种打压,实在想不出还能有什么消息值得被称为一个“好”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