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家老大虞壑是嫡长子,而虞远山则是老幺,更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奴婢所生。
奈何后者手段了得,多年来盛宠不衰,老太爷宠妾灭妻,就造成了这两方你来我往,厮杀地格外汹涌。
是以就算对上自己十分重视的女儿,虞远山也冷下一张脸。
反倒是虞归寒云淡风轻,反问道:“大长老与父亲怎么说的?”
瞧她面上沉着冷静不见惊慌,虞远山也便稍稍收敛脾气。
“她说魂修秘法对虞家颇有好处,因此不想埋没于你。但在你刚回虞家我便与你说过,魂修一事,最好莫要往外说。”
“父亲难道觉得我的天赋见不得人?”
怕她真的会生气,虞远山于是多了些耐心,哄道:“魂修隐没数百年,你能参透其中奥义,为父自然骄傲。但对于咱们七房来说,此事瞒的越深,就越有利。”
格局还真是一个赛一个地小。
只知图谋自身利益,于是隐瞒、欺骗。
一如前世。
“可我要内门考核的名次。”
虞归寒这么单刀直入,倒是让虞远山微微一愣。
但仔细想想,他便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你若想出头,以后有的是机会,何况就算没有名次,该你的我也一分不会少给。”
“我要的是保全性命。”
她说着,将袖袍撩了起来,手腕处赫然是一个咒印。
“夫人与我定下了血契,若此番我未得第一,便要离开虞家。”
“这!”虞远山赶紧上前,抓起她的手腕细细一看,面色阴沉,“她逼你的?”
“倒也不是。”
虞归寒抽回手,“夫人和虞雪姐姐处处刁难,我虽惊险避过,却也不想日后都提心吊胆,这才提起血契。毕竟父亲也看见了,若无谨思堂的人插手,这第一名早被我收入囊中,何至于现在去求大房?”
“你大可与我说,我去教训她们。”
“父亲常年在外,府宅皆是夫人打理。眼下咱们七房的人,恐怕都是听夫人调令吧。”
这么一句,挑起了虞远山这么多年未曾深想的可能——
赵芪为他操持家事,固然让他轻松了许多,但与此同时,若对方背叛,他也绝对要脱一层皮。
沧岭洲实力为尊,可没什么夫妇尊卑。
“这次你去求大房,我便不予计较了,但我希望以后遇事,你能先与我商讨。”
虞远山说到这儿,就已经是让步,虞归寒也自然答应。
至于之后会不会照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内门考核的分数核算早已记录在储物囊中,排名极其简单,是以不过次日清晨,便到了谨思堂亲自放榜的时间。
虞归寒当然也去了,她独身一人倚靠在人群最末的修竹旁,看样子还没睡醒。
“我若是你,眼下还不如去睡个回笼觉,才有精力好好想想以后的打算。”
一看见她,虞锦便凑上前来,讽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