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大人，不好了，临渊结界破了！”门外突然冲进来了一个弟子，满眼写着恐惧“不只是临渊......整个北洵，都被黑云笼罩了，血雾无孔不入，已经害死了不少人！您快想想办法吧。”

“跟我来！”三公沉声说道，从未有过的严肃，这件事是他做得鲁莽，他必须为此承担后果，天师府世世代代以维护安定而存在，他不想到了他这，这种安定毁于一旦。

“你是谁？”

“我们认识很久了，我是曦月，也是你啊。”

“不，我不认识你。”她认识的那个曦月不会这个样子，她虽然暴戾乖张，但她答应过她，不会草芥人命，也的确做到了。

“我等这一刻等得太久了。”她的眼里闪着最原始的杀戮，却和自己有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

“看看他们，多弱小多可笑，就是一只只苟延残喘的蚂蚁。”她的声音缓缓地，像是有丝丝电流刺破她全身每一个细胞，她看到了一切——

阴沉灰暗的天空、不断扩散的血雾、无处可逃的黎明百姓......还有，她曾发誓再也不想去的顾府，此时也是满是哀嚎、四处逃窜。

谁能来告诉她，这是一个梦？

“不开心吗？我杀的可都是你讨厌的人，你看......她们慌乱逃窜的样子真有趣。”她的声音如同鬼魅在她耳边响起，经久不散。

她快要疯了。

她看到顾玉城拼死起阵抵抗着血雾，青筋暴裂，上官柔再没了端庄，害怕的躲在他身后，苏雪柔已经看淡生死，疯疯癫癫的在院里唱着让人听不懂的戏。

这.....真的是她愿意看到的吗？

“承认吧，你本来就不是什么善良的人，何必逼自己做一个吃力不讨好的角色呢？你看，你放过她们一次又一次，她们放过你一次吗？”

她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这样完全无法控制的无力感。她以为自己已经和曦月磨合得很好，再也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了。

她耳边像是有无数苍蝇飞过，嗡嗡的叫个不停，肆虐着耳膜，扰乱着心神。

“念念，醒醒。”这样的嘈杂下，一道平静低稳的声音冲了进来，如同涓涓细流，浇灭她心中的火。

是子衍！

是啊，她从来不是一个人。

“别再无力抵抗了，你本是万年一遇的灾星，念月生你的那天，正是九星连珠之日，你出生在这个世上的目的，本就是为了毁灭，只有彻底毁灭，让一切归墟，重塑规律，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那便再也无人能够看不起你，相反，她们会对你俯首称臣，这难道不好吗？”

这是她心里的鬼。

“念念，坚持住，我不会让你出事的。”那个声音温柔而坚定。

“你要知道......我是你的朋友，而外面的那些，都是我们的敌人，是敌是友，还不明白吗？”

“滚开！”她终于吼出声来“我跟你不一样，我就是顾念念，我谁也不是！”

那个人化作一团红雾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