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着道:“可我也知,仅凭一己之力想要驱除金人,不啻于是痴人说梦。所以我投了军,誓与你们与大人一起驱除金人,还我河山!”
“驱除金人,还我河山!”
为何他能听出大人只有他自己一个呢?是错觉吗?
对南进紧随他的坚定不止一次怀疑过,他抗金的决心只有少数人知道。其他人就是看见了,也认为是别有目的。
为何他单单认定自己是毫无杂念?
那感觉像认识许久、相知相熟的朋友、知己,难道这就是一见如故?
王统制院中。
王统制怀里抱着一个穿粉白色绣梅花纹织锦襦裙的美人,他扎在美人的颈中,嗅着动人的芬芳,似是置身在美丽的百花丛中。
他眯着眼陶醉道:“阿清身上抹的什么香?太醉人了,闻一下便是从冬到春了!”
阿清缩着天鹅颈,烦恼道:“老爷也真是的,阿清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哪一件不是老爷置办的,您这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吗?”
是吗?他也不是样样都记下的。
“噢,我怎么不知道?阿清快告诉我这是什么香?”
美人悬泪:“阿清太伤心了,老爷难不成不知道阿清从来都不用什么香啊粉啊的?”
“当真?”
阿清一把推开在颈上作乱的人:“老爷此话何意?阿清可从来没有骗过您呢!”
见美人横眉冷对,王统制舔着脸道:“阿清,不是我不相信,我每回闻到香味都有些不同,这也不能全怪我不是!”
说着他一手把人拉进怀里,阿清挣脱了几下,他越发抱的紧了。
阿清嗔怒道:“老爷,阿清跟您的时间虽说不长,对您是一心一意,从未骗过您啊!”
“您今天实在是伤阿清的心了!”
美人落泪如荷花带雨,令人欣赏的同时又带有怜花的心疼。
王统制取出一条丝帕给她擦泪:“哎哟,我的心肝儿宝儿,你这泪都比那珠子还珍贵,可不敢不要钱的往下掉啊!”
“阿清就是一浮萍,贱命一条,要不是得遇老爷,阿清现在早已成黄土了,哪里娇贵得起来啊!”
两人想到双方第一次见面事时的情景,心里庆幸遇到对方。
错开了一小会,便会抱憾终生。
“阿清不要妄自菲薄,珠落于尘,世人都被蒙蔽了,一时不察。以后明白过来,也是悔不当初!”
想起第一次见到阿清,王统制后怕不已。
人牙子是一个中年汉子,只给她穿着一件破旧的灰色襦裙,面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整个身子冻得绷直,一脸冷漠,好似卖的人不是她自己。
哪怕穿的再破再难看,也难掩清丽,使人见之忘俗。
他一下便给吸引了,在附近的酒楼中驻足不前。
这样的美人太过难得,一看就不是普通人,难保这里面不会有什么盘算。且看看!
周围的人对她评头论足,甚至有一伙人为争着要买她动起了手。
从头到尾,她置身事外。
有老婆子看不过眼,拿起地上的石头就往她身上扔,说她是狐狸精。
好在那人牙子挡住了!“打人犯法,担心了!”
“价高者得,谁的价钱最高,这美人便可以领回去!”
打架的人一听停手了,出价一个比一个高。
把一个清丽的女子当成货物,暴殄天物啊!
突然,一个打扮花枝招展的半老徐娘高声道:“这人老娘要了,一千两!”
美人终于有点烟火气,一双美目喷火一般烧着她。
人牙子露出一嘴黄牙笑道:“那好,美人便归您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我还能少了你的银子,你也不打听打听,我这春织楼可欠过谁的银子?”
听到春织楼,大家都知道了,那可是城里最大的妓院。
入了那里,美人可就跳进火坑,再也出不来了!
“春织楼那可是好地方,哪能欠我这几辆银子!”
“那好,你领着人跟老娘走!”
“哎,是是!”
“各位,你们喜欢这位姑娘,以后就来春织楼,随时恭候各位大驾!”
不少人兴奋:“这个主意好,老子今晚就去!”
“老子也来!”
美人羞愤欲死,撞在旁边的树上。一头鲜血,吓坏了众人。
自己马上叫王六去衙门说一声,把人牙子与她一起带走了!
可怜的阿清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