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潇潇放下药箱,缓步走进里面的寝殿,床榻之上躺着一个人,看上去已是半百之年的年纪,但是看上去很憔悴。
“尊上让我来给你看病。”她解释道。
“是么?”泠崖冷嘲一声,然后轻声咳嗽,“我的死活何时她那么在意了。”
直到走进了,她这时才看见了眼前之人,虽说躺在床榻之间,但是那一抹英气无声息地透出来,可见此人年轻之时也是意气奋发,不可一世,不过眉眼之间却与泠霜有几分相似,但又不像,这个人的眉间没有泠霜那般忧郁。
泠崖撑着身子坐起来,束缚在脚腕上的一根银链子发出清脆的声响,但是他的表情很是平静,抬头看着白潇潇。
原来他是被囚禁在这偏殿,这也难怪冥月要让她保密,可见这个人对于冥月来说是一个秘密。
“倒是奇怪,她何时让其他人与我接触,就不怕这个秘密被其他人知道。”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白潇潇,忽的皱了皱眉,“你是她派来监视我的?”
“不,我只是初上明教不久,是圣子大人请我上山救治圣女。对于你口中的那个‘她’我并不清楚。”
“圣子?”听到泠霜的名字,泠霜忽的来了精神,“你认识霜儿!”
霜儿……她一时不明白,这个人莫非是泠霜的旧识?可是,这个人的神情不似作假,方才还怏怏无力,听到泠霜一瞬间就来了精神。
“你是泠霜什么人?”她不太确定地问道。
泠崖踌躇了一下,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不可以告诉自己与泠霜之间的关系,很可能会害了她,“没什么,只是问一下而已。他……最近还好吗?”
“他去敦煌了,我也不知道他现在什么情况。”她如实回答。
“是么。”
他如释重负一般得苦笑一声,捂着胸口微微皱眉,虽然服下了解药,但之前淤积在体内的余毒还是没有完全祛除,偶尔还是会难受,更何况在那样不见天日的地方困了那么久,这身体早已不如往初一般健朗。
她不容分说地扣住他的腕部,轻探他的脉象,这是长年累月的余毒淤积,已经完全错过了最好的治疗时期,只能够尽可能地延长生命,若是换作常人这种冰火两重天的焦灼早已是痛不欲生。
“你的……”她欲言又止,犹豫不决,对上他的眼睛,却不想那双眼眸空洞无神,没有丝毫灵动之色,这是看不见了……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不过是时日无多,耗了那么多年总有一天是油尽灯枯的时候。那我还有多少时间?”泠崖并没有什么惊讶,他并非不清楚自己身体的状况,只是一直在强迫自己活下去,至少一定要见霜儿一面。
“若是好好调养,至多不过一年关景。”她略略一想,回答道,“不过这应该还是最好的预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