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啊……”他稍稍一顿,嘴角扬起一丝看透了所有的一切,“与我猜想的差不多了。”
白潇潇是一个明眼人,眼前这人的手腕上还残留着铐锁留下的痕迹,可见之前他所受的非人折磨,一搭脉她几乎就已经寒了心,或许是为了什么想要顽强地活着,不然早已魂归忘川。
“你叫什么名字?”他忽的发问。
“白潇。”她记得自己以白潇的名字入的明教。
“白潇——”他点头,“的确是一个好名字。相比起来,无情与无念倒是平庸了好多。”他歉然地笑笑,“不过你不属于这里,找到机会就离开。”
无情?无念?
她猛然间一惊,或许因为她是小辈,按道理或许不知道这两个名字,更何况方才他的那番话里面有着嘲讽的意味,但是她记得!沈长风的生母就是无念!
这个人有着无与伦比的神秘,或许与事关明教隐藏多年的秘密!有些东西知道了只会有害而无利,这个道理她很明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谁都好。
“您似乎曾经在阴暗潮湿的地方待了很久,浑身气穴之间有如冰冻火烧一般,阴气甚重。”她从药箱里面取出银针,走到火烛边烫烧消毒之后,再次回到泠崖的床榻边,“我替你针灸驱寒。虽说不能根治顽疾,但至少可以缓解身体的疼痛,但是你的眼睛……”
“什么都瞒不过医者,的确我的眼睛早已经看不见了。”他一瞬沉默之后,苦涩地轻叹一声,“不过是我自己犯下的孽,自己所要承担的恶果罢了。”
“请脱衣我要施针。”
他脱下外衣,露出后背任凭白潇潇一针一针刺入穴位,他的身上有很多陈年旧伤留下的痕迹,一道道狰狞的伤痕,看得她心里是一阵泛凉,这人之前到底经历过什么啊。
冥月独自一人看着偏殿里的一切,其实她一直都知道,这里本是她和姐姐的住所,自从姐姐离开她成为明教尊上之后,这里就荒芜了,也一直保持着原样。
过了那么多年,还是一直这样。
当初因为怨恨,将师傅囚禁在地牢里面,一日一日羞辱着他,用各种手段折磨他,一朝爱得那么深,如今恨得那么痛,忍受住多大的痛苦一个人生下了阿紫,一个人掌握明教,她以为她爱上了沈初沉,其实都是错了,不过是因为沈初沉的有些影子像极了师傅,这一切不过是一场错,错的人爱上了错的人。
看不透的是陷在这样虚假感情里面的痴儿罢了。
自欺欺人的温存,终究不是现实,一场如梦泡影,是梦总是要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