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宫女也都笑着。宁王聪颖过人，日后肯定是个有为的好皇帝。

“那程先生教的是哪一段？”

“嗯……”姜灵想了想，道：‘子不可以不诤于父，臣不可以不诤于君’。父皇若有过，儿臣当诤谏之。”

皇后的笑容一下便变得僵硬起来，只点点头：“……得对，六哥真是越发的进益了。的确该如此。”

“还有呢？”

“兵者，凶器也，圣人不得已而用之。辽贼求和，其心若诚，当许之。”

“嗯？！”

这下她连笑容豆保持不住了。

这哪里是儿臣出来的话，学《千字文》，颂《论语》，向皇后虽然读书少，但也知道《论语》、《千字文》和《孝经》中没有什么圣人不得已而用之。

“那依六哥的法，该怎么办？”

“今天去父皇那里啊。”

“但你父皇现在病着，万一把你父皇气了，又该怎么办？”

姜灵看了皇后一眼，似乎没有什么异样。

“待会儿拜见你父皇的时候，不要乱，等你父皇病好了，再跟他提。”

见姜灵老实点头，皇后松了一口气，然后对姜灵道：“娘娘下面还有事，六哥你先去外间歇一歇。”

讲师张文炳和万承嗣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国婆婆以下，服侍姜灵的乳母、内侍和宫女则都不敢接话，只敢低头看着脚尖。其实资格再老成的内侍也不敢打断宁王授业的课程，虽然姜昌依旧没有立储，可明眼人都看出来了，这可是未来的皇帝！

不过谁会在生气的皇后面前为两个倒霉鬼辩解？

宁王聪颖好学，礼敬师长，有这样的储君，自是国家之福。可他的老师却成了皇后的眼中钉，那太子在皇后面前肯定要受影响。

“叫石得一来，宁王身边要换上两个老成的人，不要这些不靠谱的。”

石得一很快了，听了皇后的要求，一口答应了下来，保证要选两个人、性行都可靠的内侍了。

皇后点了头，石得一又问：“圣人，张文炳、万承嗣二人该如何处置？”

皇后想了一下，“出宫去守禅堂吧。”

“圣人仁心，奴婢会安排好的。”

京城中有专门给宫人养老的寺庙和道观，宦官当然也有，逐出宫去后，多半是安置在这里。

吴朝的宫廷，少大兴土木，基本上延续了前朝规格，只是稍加改动，可能是从为积阴德、求取子嗣而传下来的习惯，那种因过而被打死的宫人、宦官很少见。

虽然是皇后冤枉了他们，但在皇后眼中，让太子的老师在太子面前妄议国事，这个过错着实不，可最后也仅仅是赶出宫去，还能得一个安生之所。

“石得一，你拟一份赏赐，送去给程经，跟他，教导宁王辛苦了，宁王的学问日渐进益都是他的功劳。再跟他，宁王虽有夙慧，但毕竟还不是太子，不可拔苗助长。”

石得一恭声取旨，心中感叹，可能是经验积累的缘故，皇后处理政务越来越得心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