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便下了雪,这是这一年的第二场雪。
一场大雪覆盖着一个又一个村庄,让那些本就空寂的村庄看起来更加空寂冰冷了。
在寒山以南三十里路处,有一个少年在一个农家大院里舞着剑。
剑光和雪色互映生寒。
舞着舞着,他突然膝盖疼得直不起来。这时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夫连忙从屋里跑了出来,对他道:“郑公子,你这又是何苦?做什么都要一步步来。哪能一下子就变成绝世高手呢?”
舞剑的人是郑杭裴,跑出来和他说话的人是青枝的父亲孔仲达。
郑杭裴泄气说道:“孔大夫,你说为什么我这腿太阳也晒了,壮骨粉也吃了,却一直不见好?”
孔仲达道:“和骨胳有关的,没有那么容易好,要好完全好起来,没个一年半载的是好不了的。还有,你这样子练剑,对你的膝盖可没好处。到时候没变成绝世高手,反倒变成一个废人,就麻烦了。”
这时郑杭裴的一个护卫,刘棹说道:“孔大夫,你胡说什么呢!”
孔仲达道:“老朽是担心他,别无他意。”
刘棹道:“这儿没你的事了,你进屋去吧。”
郑杭裴的剑法是他教的。
他虽然不是什么绝世高手,但剑术怎么说也可以算得上中等偏上,对于现在只懂一点皮毛的的郑杭裴来说,他算是个称职的师傅。
他认为人若要强身健体,需靠多多运动才行,身子骨是越练越硬朗的,所以,他并不觉得郑杭裴膝盖偶尔疼痛一下会有什么问题。
在疼痛的时候休息一下,等疼痛减轻再接着练,在他看来,是完全没问题的。
他发现郑杭裴练剑的天资极高,超过了他的想像。
郑杭裴从小就因身子骨弱而不被允许习剑和出门,整日被关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对人情世事一无所知,身子骨不但没变好,反而越来越差。
之前所有郑宅里的护卫都把郑杭裴当成了一个类似于白痴的人物,整日只会研究那些无用的木刻,类似于废人一个。
但这些日子和他相处下来,他发现了他居然比他想像得要聪明得多。
大部队动作,他都是一教就会了。
这也引起了他的极大的满足感,自己剑术一般,若是能教出一个绝世高手来,那也是极好的。
所以,他比任何人都希望他能多多练习。
眼看郑杭裴只休息了一下,就又在刘棹的催促下练起剑来,孔仲达摇头叹息了一声。
为人医者,他希望他的每个病人都能健健康康的,这其中就包括郑杭裴,哪怕他的两个护卫整天防他逃跑像防敌人逃跑似的,他一样没对他有任何坏心眼,但是眼下,他说什么都没人听,也是让他够难受的。
普通人对于骨骼的特性并不了解,不了解就罢了,还不听劝,真是无知者无畏。
作为大夫,他深知一个人患有腿疾时还强行进行高强度的动作意味着什么。
郑杭裴再这样练下去,随时都有可能发生骨折。
真要骨折了,那可是无论如何也治不好了。
看着这孩子在雪地里练着剑,在这寒冷的天气,他额头还冒着汗,他叹息了一声,进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