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刘恒都愕然望去,随后慢慢皱起了眉头。
无论怎么说,明长老毕竟是一个大宗门的长老,而且还代表宗门而来,这周天宗弟子怎么就敢如此肆无忌惮的公然调戏?
这也的确太过分了!
“这位师兄,还请自重!”
震惊之后,华景秀不等惊怒交加的明长老开口,已经率先气得浑身都颤抖,怒叱出声。
朝宗殿弟子眼珠一转,邪意更重,赤果果扫视华景秀,“这位师妹要是吃醋,不如一起来吧,我不在意的。”
刘恒平淡的眼神陡然转厉,就要上前,却见华景秀扶住明长老,声音也猛地拔高,“堂堂一流宗门周天宗,就是如此欺辱门下下宗的女流吗?这么涨脸的事,真该传出去让别人听听!长老,这宗门选拔不参加也罢,不能任由别人如此羞辱,咱们回去!”
明长老肃容点头,也是声调突兀扬起,“也好,回去让掌门飞函天下,将事情讲明,退出周天宗!”
两女明朗锐利的话音穿荡出去,让周围无数人倏然望来,惊异愕然。这朝宗殿弟子估计也没料到几句调戏,竟然会遭到如此激烈的抵抗,立时惊骇当场,终于从心底生出了恐惧。
调戏两句,的确不算大事,但如果真像两人所说闹得这么大,宗门明面上固然会硬挺他,私底下会收到的严惩,想想都让他不寒而栗。
可他也有些发懵,因为其他弟子接待蝶花宗来人,大抵也是这样,他也想不通为什么到了他这里突然就炸了?
要这么倒霉吗?
他却是忘了,今天初来乍到,蝶花宗弟子们见到大阵仗后又被无视,心绪起伏波动本来就大,还没有怎么平复下来。对于霸主们,不得不忍,面对执事也忍了下来,可他一个小小普通弟子都敢来口花花,蝶花宗弟子哪里还忍得住,自然一点就炸。
看到越来越多的目光被两女的控诉声吸引过来,朝宗殿弟子浑身僵硬,手脚不自觉的颤抖,很快沁出了满额头的虚汗。
无形的压力笼罩过来,大得他难以承受。
他面容僵硬地企图挤出一个笑容,哪里还敢硬撑,这就要服软,忽然听到一旁有声音恰好插了进来。
“这不是朝宗殿的杨明么?从哪儿找来了这么多佳丽?”
人们循声望去,只见从朝宗殿方向走来了一群少年,为首那少年挺拔俊朗,走来竟给人一种虎啸风生的神武之感,朝这朝宗殿弟子打了个招呼,仔细打量蝶花宗弟子们后,又向朝宗殿弟子夸赞起来,“不错,不错,这几个佳丽姿色可比你之前找的那些强出好几头去,好好调教一下,过段时间就送我大玄天来。”
随行的几人也露出满意笑容,纷纷点头赞叹,让这名为杨明的朝宗殿弟子先是惊愕尴尬,随后欣喜若狂。
“杜师叔!你来了就好了!”
他如释重负,却也不管蝶花宗门人越来越难看与惊怒的神色,朝这年轻得过分的杜师叔热情道:“杜师叔说笑了,这些是蝶花宗的来客,可不是我挑选来的侍女,这不刚刚有点争执,正闹腾呢,或许是小弟我说错了什么……”
他说到最后一脸无奈地苦笑,在外人看来,好像被蝶花宗门人怎么挑刺找毛病,借机闹腾了一样。
“哦,蝶花宗的啊?”
刚才两女的声音极大,众人就不信这新来的“杜师叔”等人会没有听到,此刻别有意味的嘟哝,还有那看向众女更加怪异的眼神,越发让人不舒服,明显就是故意所为。
听到这话,随行的其他少年也露出很古怪的笑容,愈发直接而毫不掩饰地仔细打量起众女来,那目光都格外张扬。
就好像在青楼一样。
“难怪脾气都这么大,隔很远就听闻有人嚷嚷要退出周天宗呢!”那杜师叔撇嘴冷笑,俯视向众人道。
明长老银牙紧咬,却也更明白现在的情形,因为这人的出现已经跟刚才完全不同了,不得不垂首率先行礼道:“这位应该是杜真传,我蝶花宗屡屡退让,却……却遭受眼前这人的调戏羞辱,十分过分,已然忍无可忍,才会如此抗争!希望真传能明辨是非,还我蝶花宗一个公道!”
她虽然是女流之辈,但此刻声音铿锵有力,字字震人心魄,和魂修运用了言术也相差仿佛了。
“哦?”
对面少年们闻言笑声一静,为首的杜师叔更是双眼一眯,骤然锐利的眼神直射向明长老。他自然明白明长老这么大声的心机,就是防备他这真传处事不公,故意想讲事情闹大,“我倒想知道杨明师侄刚刚说了什么过分的话?”
都说是过分的话,他竟然还要强逼众人再复述一遍,摆明了有继续羞辱的意图。
但事到如今,哪怕再被羞辱,蝶花宗门人们也必须重复一遍,否则更不知会被人怎么歪曲与污蔑了。
“杜师叔!”
听到这里杨明登时急了,头上冷汗直流,一边擦着汗一边努力挤出笑来,不等众女开口已经赶紧抢先道:“不,不必了,不必了吧,都是戏言,儿戏之言,各位何必当真。”
他哪敢那话说出去?
这不是作死吗?
看他这前倨后恭的巨大反差,蝶花宗众人看向他的目光变得嘲讽,鄙夷与不屑,拿杜师叔倏然盯向他的眼神,更是锋利得像刀子,狠狠逼视过去,“别忘了这是在哪,你有什么可心虚的?有什么可怕的?你这做贼心虚的样子,更让宗门丢脸!再者说,我开口了你有什么资格来更改,就让她们说!”
这目光的狠厉让杨明骤然心悸,立刻闷头不敢再废话了。
“明师叔,华师姐还有诸位师姐,这种事还是让师弟来说吧。”
还没等众女开口,刘恒毅然越众而出,站到了众人前方,和这“杜师叔”淡然相对。涉及同门的清誉,被羞辱了本就够难受的了,岂能再让别人这么继续践踏诸位同门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