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家老大回来了?
刘恒一怔,忽然罕见地露出一丝紧张之色。
如果非要说村里同辈之中,有谁的名气能和乌疆相提并论的话,那一定就是这位照家老大了。
一个村子同辈数十人,还有几人能得到修炼村里传承的机会,然而想要外出求学,往往好几代人都不见得出一个得到这样机会的人,可见后者的难度,更远远在接受村中传承之上。
如此,自然也就反衬出得以外出求学者,是何等优秀。
同一辈人中,出了个乌疆,又出了个得以外出求学的照家老大。二者走上了截然不同的两条路,于是无法比较究竟谁更优秀一些,这成了村里时常争论的话题,支持哪边的人都不在少数。
然而这些对于刘恒来说,并不重要,他只在意一点,外出求学的照家老大归来,肯定能告诉刘恒很多外界的消息!他害怕又渴望知道的消息!
“白先生!”
“白先生!”
“白先生!”
正在他思绪纷乱之际,耳畔就听到了大喊声。先是一个人突兀大喊,引得人们侧目,随即越来越多的人反应过来,脸上焕发出激动非常的红光,齐声大喊。
他们看向白先生,甚至生出一种近乎狂热的崇拜和敬畏。
因为白先生向他们展现了一种有别于力量的强大,他们无法理解的强大,却不得不承认这的确就是强大,强大到令他们敬畏的地步。与此同时,这也让他们看到了原本从未想过的一种可能,一种希望,令他们心神战栗,迸发出无穷的渴望,难以自持!
“白先生,白先生!”欢呼声中,几占激动得语无伦次,“我,我赢了!”
谁想旁边乌疆忽然一脚将他踹得跪倒在地,“臭小子,这是谢人的样子吗,该怎么说,还要我教你?”
几占倏然醒悟,二话不说伏身就拜,“谢谢白先生,多谢白先生不吝赐教!几占现在对先生佩服得五体投地!”
不仅是几占,乃至莫名其妙反胜为败的异喜,在最初的愤怒和不甘后,如今也一头拜倒下刘恒脚下,“请先生教我!请先生教我!”
这次挫败彻底把他打醒了,让他比在场所有人更加明白,自己要是能得到白先生的指点,将会得到多大的进步。只要想到这一点,就足以让他放下所有愤怒和自尊,拜倒在白先生脚下,努力求得指点。
“好了好了。”眼见拜倒的人越来越多,哪怕心思早就飘到了照家老大那边,刘恒不得不处理眼前之事,“都起来,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好好说,可要是不听我的话,我就真没什么可说的了。”
几占和异喜当先蹦起,其他人动作也不慢,忐忑又期待地道:“那白先生,白先生是答应了?”
刘恒挑眉,才知道这些家伙也不真就是淳朴耿直,同样会耍小心思。
“白先生既然来了,本就是答应了。”乌疆笑着道,让一群人听后高兴得又蹦又跳,乌疆又故意沉下脸来,“倒是你们,成什么样子?若是自己不努力,白先生再怎么指点你们又有什么用?还不赶紧给我滚去好好练武?”
一群人急忙安静下来,争先恐后回到原位,练得比刚才还要认真,就盼着在白先生面前留下好印象。
“这群家伙。”乌疆哭笑不得。
刘恒则扫过热闹的演武场,问道:“你现在明白了吗?”
“愚小子明白了,功法强弱并不像我之前以为的那么重要,乃至于修为也不是战力的全部,若是战斗经验足够丰富老练,足以弥补所有弱点。”乌疆肃然,郑重行礼,“多谢先生耐心指教,才能一棒子把我打醒。”
刘恒听后一笑,知道他这次是真的明悟了。
“功法,境界和战斗经验,乃至身法、反应、眼力、见识,任何一个方面强大,都能让战力获得飞跃般的提升。”刘恒说出自己的感悟,“当然,这是走极端的做法,在遇到瓶颈时可以去尝试,作为突破之箭,或是弥补自身原本留下的弱点,可是大多数时候,还是越全面越好。”
乌疆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明显听到心里去了。相比之前,他对刘恒的态度有了巨大转变,从一开始的应付差事,到现在是真正把白先生当做了能够传道授业的先生,不再因为是同辈而看轻白先生。
“可是,若没有如白先生这样的先生,指出我们的错漏,我们该怎么去提升战力?”乌疆问道,这是他一直以来的苦恼,苦思无解。
“如果只靠苦练、对练和长辈的指点,只能保证根基牢固,却不能保证你们得到多么强大的战力。”刘恒直言不讳,并不想糊弄他,“最好的做法,就是去实战,因为实战永远是让人进步最大的东西。”
乌疆愣了,“可是……”
“在我知道的那个江湖,即便是名门大派的得意门生,也必须在一定境界后出门历练,可见江湖中人对实战有多么重视。”刘恒摇头道:“所以没有什么可是,我也不是要让你们立马闯荡江湖,出门历练,而是说应该定下一个规矩。比如仿照名门大派那样,一旦到达夫境就去往深山大林,独自应对种种危险,才能获得更好的成长。”
乌疆恍然,随即再度皱眉,“但……”
“也没有什么但是。”不用乌疆把话说出口,好像刘恒已经能猜到他在担心什么,“世上没有万无一失的好事,若是没有凶险,哪里算历练?只要有凶险,就注定会有损伤,这是无论什么时候都无法避免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