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乙从前方打马过来,他勒住缰绳,将马停在了马车前,出声道:“夫人,前方就是幽州,属下已经派人过去打探消息,稍候片刻,若城内无伏兵,我们便可借道幽州返回临安城。”
楚兰枝打帘望了出来,“幽州军不是借调到京师守城去了吗?”
蔺乙下马拜道:“事关夫人安危,属下不敢大意。”
楚兰枝:“进城无妨。”
蔺乙闷声不吭,执拗地不肯起身。
楚兰枝笑了他道:“要回临安,幽州是必经之地,据我所知,太子抽调了七万幽州军赶进京师,留在此地驻守的士兵不会超过三千人,难不成他们设有伏击,我们就不进城了吗?”
“你手底下的这些士兵,都是从血海里厮杀出来的精兵强干,以一敌十都绰绰有余,我信得过他们,进城吧。”
“夫人,临行前属下向将军立过生死状,誓保夫人安危,恕属下不能从命。”
楚兰枝劝不动他,默默地放下帘子,坐回了车里。
探子很快过来回报消息,“启禀协领,城门守卫两千人,皆是老弱残兵,未见藏有伏兵。”
蔺乙骑马原地绕了三圈后,仍是不敢松懈,命所有士兵披甲上阵,里外三层地护在车子往前走。
他更是派了四个副将跟着楚兰枝的马车走,如此排兵布阵后,这才领头驶入了幽州城。
楚兰枝的车窗被蔺乙用木板盖上,以防乱箭射入,她甚是无奈地坐在这个“车笼”里,喝着徐希给她熬煮的汤药。
“蔺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谨小慎微了,弄出这么大的阵势,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徐希不为所动地说着,“喝药。”
楚兰枝看着这碗黑糊糊的汤药,换了一边手端碗,甩了甩发酸的手道,“喝喝喝。”
徐希等了半天也没见她喝药,转过头来,见她还在那里甩手,伸手过来就要给她灌下去。
楚兰枝怕她上手,连忙屏住呼吸,一口闷掉了那碗汤药。
徐希见状,这才坐回到长凳上,“早干什么去了?”
楚兰枝找到蜜饯,塞了一颗进嘴里,告饶道:“徐娘子,我这辈子吃的苦,全在你的汤药里了,下回能不能弄碗清淡适口地尝尝?”
“那还不如吃你的蜜饯有用。”
马车行走了半个时辰,忽而停了下来,周围立时响起一连串紧促的脚步声,听得人心惶惶。
楚兰枝出声问道:“蔺乙,外边是何情况?”
蔺乙打马过来,“夫人莫要惊慌,前方有牛车堵路,已派卫兵在前方开道,再不会有此事发生。”
“何时可以出城?”
“属下已派人前去打探西城门的情况,若无埋伏,再有一柱香时间便可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