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是谁在故意散播谣言？”霍笛开口问，他隐隐有所察觉，科恩索斯说的话很有针对性，其实稍微有点脑子都能知道来龙去脉，霍笛自己也应该知道，他只是在避免那么去想。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科恩索斯自信地说道。在霍笛的目光当中，他走到中央的圆形区域内，站在那张圆桌前面。上面浮动的地球在缓缓旋转，科恩索斯把手在上面一点，直径有他半人高的投影开始旋转，调整到霍笛和科恩索斯的方向。之前科恩索斯在上面触碰的一点被放大来，地球咻地一下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圆盘，圆盘的弧线上面有四道延伸出去的线。

这是东联盟区的俯视图。霍笛认出来，并且他还在上面找到了全卫大学标志的建筑——傲视群楼的书香塔。

“你看，人间界的净土。”科恩索斯把圆盘形状东联盟区在手里颠来倒去，时而放大时而缩小，最后他把它整个颠倒过来，在圆桌上面操控了一下什么，东联盟区的全息投影下方出现很多像是粉尘一样的亮点，又像是夜空的星一样。

“这是什么？”霍笛对那些星光一样的金色光点赶到好奇。

“这是这座城市下面的洞里装置，向下延伸两千八百米，这就是城市里面的人们赖以生存的电力来源——核能源，像是树根扎根在泥土里面一样，很难想象我们的脚下面还隐藏了星空。”科恩索斯似乎看起来很兴奋，起码在霍笛的眼中会把科恩索斯的表情解释为兴奋，但是他很快就把那种表情收起来了，并且对霍笛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变回了他之前满怀信心的样子。

这也是霍笛第一次看到东联盟区的能源分布图，他早就听说过在东联盟区的下方，隐藏了足够把地球毁灭好几千次的核能源，那就是人们日常生活的电力来源。课本上形容那是呈扇形的分布，霍笛现在看到的是一棵复杂的树根，盘根错节地在地底下交织，指向地底。

科恩索斯又把全息投影的影像翻过来，两张宽大的手掌又把东联盟区放大，他说：“所有人都以为东联盟区的地区分布应该是一个精美的圆形，但其实并不是的。”他把那个投影压缩到手掌里面，松开手掌再放大，出现在霍笛面前的是一个像是菱形的图平面，它也和快拉伸开，变成另一张全息影像。

“这是东联盟区本来的样子。”科恩索斯把它扩展到整张圆桌的上方，巨大的全息投影漂浮在霍笛的头顶，很快降落下来，横亘在圆桌上。

“你看，第一围墙，第二围墙，第三第四围墙，这是我们现在所在的位置。”科恩索斯一道墙一道墙指给霍笛看，最后指向一座高楼，这张新的全息图并不是霍笛经常看到的图像，他有点认不出自己所在的地方，但是科恩索斯指出那几道围墙的时候他还是看的清清楚楚。

“为什么要隐瞒这点呢？”霍笛问向科恩索斯，其实他想问的是：“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呢？”他不确定科恩索斯说的是真是假，只是最近似乎在短时间内发生了很多事，而科恩索斯一直也没试过对他隐瞒，他更加倾向于相信科恩索斯说的话，但是这不代表他会盲目轻信这个人，比如说现在他就不知道这两种投影的3D地图有什么区别。

“不知道。”科恩索斯如实回答，这回答让霍笛很是意外，霍笛本来以为科恩索斯要向他阐述一番相当绵长的发展历史，但是科恩索斯却是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

“但是我知道一种猜测。”科恩索斯坐下来，双手交握在腹部，他示意霍笛也坐下来，霍笛做到了另外一张沙发上，与他面对面，相隔了一个出口的距离，科恩索斯的腿都没有这么长，而且他几乎是瘫在沙发上。

等到霍笛也坐下来后，科恩索斯才慢慢开口说道：“这可能只是为了美化人们生存的这个地方。”

“美化？”霍笛疑问着说道，皱眉思索这两个字应该承载什么样的意思。

“就是美化，让人们感觉自己生存在一个美丽富强的社会团体里面，让人们充满希望，不至于让消极毁灭了这个地方。”科恩索斯指向面前的这个投影出来的地图，说，“这形状就像是一个荷包蛋。”

霍笛觉得他说的对，仅仅只是针对后半句话，这确实像一个荷包蛋，尤其是第一围墙内，高耸入云的楼盘鳞次栉比，密密麻麻地铺满了整个区域，而就在围墙这一边，就是另外一个世界。

但是霍笛并不认为科恩索斯说的前面那句话有什么依据，集体当中的人们可能不能够依靠自己来产生希望，但也不可能说是会因为自己脚下这片土地的形状而充满希望，这纯粹就是瞎扯！

霍笛第一次感觉科恩索斯是一个会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人，他也用自信的目光与科恩索斯对视，但是科恩索斯笑着，露出蒸汽好看的牙齿，神采奕奕的眼神也充满了关爱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