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淼这时才发现,让她紧张的,并不是瑞谚平日里的威严,也不是那些雷声大雨点小的恐吓,而是他此时这样的一副唇角带笑,目光轻佻而缱绻的倜傥模样,每每都让她恍若回到初见的那个时候,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仿佛就发生在昨日,又似乎刚刚才发生。
“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不还说得利索吗?”瑞谚勾了勾下巴,笑容突然干净起来。
阿淼头一缩从他的双臂中滑了出去,端起桌上的羹汤举到他面前:“王爷,这汤快凉了,侧妃娘娘一番心意,可别浪费了……”
瑞谚看到阿淼那手指上清晰可见的针眼,接过碗,放下,道:“手怎么样了?”
阿淼慌忙将手放到身后:“并无大碍,谢王爷关心。”
瑞谚不由分说将她的双手从背后拉扯过来,阿淼想缩回手,却被抓得更紧。
“别动。”
这双手柔若无骨,白皙纤长的手指上布满了针孔,虽已是初夏季节却还是凉凉的,握在掌心许久,也不见回暖。
“本王昨夜同你说的,估计你当时也没听进去,现在再讲一次,以后不要做了,你不适合做这个。”
阿淼将手抽回来,忽觉得有些委屈,她撇撇嘴,道:“奴婢知道,再怎么用功,也比不上侧妃娘娘那巧夺天工的手艺,王爷的话,奴婢听进去了。”
“嗯,这话倒是和你昨夜说得差不多,这活儿是需要天赋的,你知道就好。”
“王爷既然觉得奴婢如此没有天赋,为何还不愿将那帕子还给奴婢,是想留着奴婢的笑柄吗?”
“这么说也未尝不可,你若不嫌烦,本王不介意你日日来讨要,没准儿哪一天本王还真还给你了。”
阿淼咬了咬唇,道:“王爷,奴婢记得您以前可不是有如此闲心同奴婢逗趣的……”
“闲心这个东西,自是有闲才有心,刚巧去弥山前这几日,本王就有闲,逗逗也无妨。”
这意思,是把她当新奇可爱的宠物来逗弄了。
阿淼气结,同时又诧异于为何一夜之间,瑞谚像是变了一个人,何时竟有了如此的小孩心性?
若说是昨夜醉酒跑来,惹到了他,那他又为何突然会亲她,难道就因为她之前也偷亲过他,所以故意借此机会耍弄报复她吗?
直到最后,阿淼都没有想通这件事。
于是索回帕子的事,也就这样不了了之。
阿淼并不知道,关玉薇那夜也来过书房,所以对于关玉薇那有些奇怪的目光,她并未特别着意,而关玉薇却一眼将她认了出来。
回到西和院之后,关玉薇便叫来了看院嬷嬷,问了看似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就将嬷嬷打发走了。
茗儿递上一杯茶,问道:“娘娘,方才您问嬷嬷那些,不过都是些琐碎事,为何不让奴婢去打听?”
关玉薇抿了口茶,擦擦嘴角,道:“那个嬷嬷是一直在王府的老人了,要说熟悉,肯定还是要听第一嘴的。”
“娘娘为何着意问王爷那个侍墨丫头的事?”
“昨晚,就是那个丫头在王爷书房里。”
“啊?”
“不可思议吧?今儿我也才看清楚了那丫头的模样,也只算得中人之姿,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