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母后这才对小火把太严格了,这是母后的错,你能不能原谅母后?”
望着这一身普通常服的温柔女子,柳予安始终不发一言。
太皇太后也不恼怒,亲自端着茶盏上前道:“母后知道自己错了,你若是原谅母后,就喝了这杯茶吧……当然,你若是不愿意,母后也不会说什么的,毕竟这件事情的确是母后的过错。”
柳予安不接,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就在太皇太后差点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时,柳予安接过了茶盏,淡淡道:“母后要道歉的人从来不是玄璋,而是小火把和小火烛,无论母后你信不信,这两个孩子是真心实意喜欢您,把您当成自己的祖母的。而陆沉珠……她也没有不敬重您的意思,只是两个孩子,特别是小火烛当年被人在寒冬腊月置放于河水中飘零许久,身子骨不好,她才特别在意。”
言罢,柳予安接过茶盏一饮而尽。
他转身,将茶盏放在案上,迈步离开。
望着儿子挺拔的背影,太皇太后突然心中一紧:“等等。”
“母后请说。”
“我们母子之间从未一起用过膳,你不如陪母后用个膳吧?”
柳予安沉默半晌,回眸看他,眸中看不出情绪,却有着能洞悉人心的锐利。
“现在?”
有这么一瞬间,太皇太后甚至以为他知道了什么。
但茶柳予安已经喝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太皇太后只能硬着头皮道:“是啊,现在。”
柳予安纤长的羽睫微动,敛下眼底划过的深深嘲讽和失望。
但仅此而已,他十分平静地接受了一切。
“好。”
宫人们动作迅速,眨眼间一席夜宴便摆在了母子二人面前。
没有大鱼大肉,也没有宫廷宴席的奢靡,小火温着各种吃食,竟然有种人间烟火的温馨。
太皇太后率先落座,对柳予安笑笑道:“玄璋,你也坐。”
柳予安撩起袍角落座,母子二人隔着案几对望,席间始终充斥着太皇太后的低语,就像是一个寻常人家的母亲,在叮嘱儿子注意身体,准时用膳。
当然,太皇太后还不忘给柳予安夹菜。
“这个水晶鱼饺你父皇最喜欢了,你快试试,也不知道你们父子的口味相同不相同。”
“……”
“还有这个煨鹿尾,你父皇也爱吃。”
柳予安嘴角噙着笑,来者不拒将所有菜都吃了,最后他终于抬眸看向太皇太后,道:“玄璋都吃了,您还有什么吩咐?”
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压下心中的焦虑,细细打量柳予安的脸色,发现他呼吸如旧,面色如常,也不知道这药效是起来了还是没起来。
等了又等,太皇太后果断对贾金使了个眼神,一位面容绝色倾城的女子随即翩跹而来,她跪在柳予安脚边,面容精致绝丽,柔声道:“臣女见过太后、摄政王,太后、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声线,和陆沉珠竟有五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