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天里,甫君凌也提到过这个,扶罗跟他说起自己的打算,他哈哈大笑,刮着自己的鼻子说自己调皮,又劝自己不必如此,到时他自然有道理。
扶罗将信将疑,不知他会使什么招数令单桓放弃这桩婚事,可她就使对他有着莫可名状的信心,他一定会把所有的事都解决地妥妥当当的。
有了这样的信念,扶罗不再患得患失,吩咐乌塔伺候她梳洗睡下。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乌塔照惯例正伺候扶罗吃饭,突然帐帘一掀,一个女子走了进来,扶罗见是母亲身边的那兰,忙起身道:“那兰姐姐怎么来了?”
那兰给扶罗鞠了一躬,“公主,大阏氏要我来跟公主说,一会不必再去请安了,她要陪着单于迎接单桓的使者。”
“多谢那兰姐姐告知,”扶罗回头看了一眼乌塔,“那兰姐姐难得来一趟,乌塔,你去跟那兰姐姐说句体己话吧。”
乌塔原本就是大阏氏那边的侍女,扶罗十岁那年,照着乌弋的规矩有了自己的帐子,她就被大阏氏调拨出去单独伺候扶罗,这四年来尽心尽力,扶罗也待她亲如姐妹,对她从来没有疾言厉色的时候,甚至很多时候也不会要她像别的下人那样一直守在帐子里。
乌塔高高兴兴地答应着,拉着那兰的手走了。扶罗坐下来,慢条斯理地继续吃着早饭,今日无论如何不能再去跟甫君凌相会了,想来他也必定从梅慎行口中得知单桓今日到来的消息,应该也不会再去弱洛水边了吧,是不是应该想法子知会他一声呢。
正自犹豫着,突然就听帐外忽地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插在帐子上,扶罗立时站起,冲出帐子,帐外空无一人,她绕到方才声音响起的那边,果然看到帐子上插着一柄飞刀,飞刀上还有一张纸。
扶罗拔下飞刀,拿起纸条一瞧,果然上面写着“今日不能去弱洛水边了,你放心”几个字,扶罗心中一甜,会心一笑,轻轻摩挲了飞刀和纸条好一阵子,才珍而重之地放入怀中。
“呜呜呜—”凌厉高亢的号角声突兀地响起在广袤无垠的平原上,生生地刺破了高远寂寥,扶罗放下手中的书卷,站起身来,她识得这号角声是乌弋人每逢贵客来临时都会吹奏的,想来是单桓的使者团终于到了。
扶罗卷起帘子,果然见到各处营帐中的兵丁如洪水般飞奔涌出,在嘹亮的号角声中拿起兵器跨上了战马。
鲜于裒二十年前从父亲手中接下单于的位子,对乌弋的兵马制度进行过大刀阔斧的改革,十名士兵编成一个十夫队,由一名十夫长率领,十个十夫队编成一个百夫队,由一名百夫长率领,是个百夫队编成一个千夫队,由一名千夫长率领,而十个千夫队编成一个万夫队,由一名万夫长率领,对原本散漫至极的乌弋军队严加约束,处置过几个不停号令的万夫长,军队大为震动,从此军纪严明,无人再敢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