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起伏的山上,处处是幽翠阴翳的树林,枝繁叶茂,草木葱茏一片,郁郁葱葱的林木铺向无尽的远方,缥缈轻袅的雾霭盘旋缭绕,仿佛从大地上氤氲了无数的烟气,缓缓地蒸腾在半空中。一条狭窄的小径依傍着山峦,蜿蜒曲折地延伸。
“轰隆”一声巨响,几株树木轰然倒地,树旁的士兵迅速离开,又奔到另一株大树旁,挥动斧头开始劈砍。
甫君凌提刀在一棵两人粗的大树上使尽全力地砍着,几下过去,树被砍空了一半,眼见再削砍几下,树就倒下了。
扶罗在一旁,刚要接过甫君凌手中的斧头,就被他一下拦住了,笑笑说:“这种粗活你不要碰。”
呼延昭走过来,抡起斧头,呼的一下,大树应声而倒,扶罗佩服地竖了一下大拇指。
一阵尖锐的口哨声倏的响起,三人一同抬头,见前方鲜红的令旗一招,所有人都迅速奔上山坡,冲进树林,隐没在半人高的草丛中。
三人人齐齐匍匐在浓密的草丛中,突然,身边传令兵来报:“甫少将军、呼延少将军、扶罗姑娘,孙将军请三位去。”
三人点点头,跟着传令兵猫着腰穿行在密林中,不一时到了孙敖曹身旁,甫君凌伏低身子问道:“孙叔叔有何吩咐?”
孙敖曹笑道:“三人不忙,先在我这里候着,有事我自然会嘱咐的。”
三人面面相觑,无奈地伏下身来趴好,情知是孙敖曹怕三人有闪失,才故意将三人调至他身旁,牢牢地看住,虽是万般不情愿,也只得依言留下。
扶罗照例跟甫君凌伏在一处,呼延昭虽然不言不语,倒也不是个没眼色的,见状稍稍走开了一段距离,才伏下了身子。
扶罗瞧瞧左右都离他俩有段距离,轻声对甫君凌说道:“凌哥哥,昨天出发时,尹贺弗得知不能跟随我们,满心里不高兴,可又不好违逆陛下,只能随侍在他身畔,当时我看他鼻子都快气歪了。”
甫君凌不明白不过才短短半个多月的时光,扶罗怎么就跟尹贺弗这般不对付,奇怪的是,尹贺弗对扶罗也是没有半分好感,按说两人也没什么过节,怎么就闹成了这个样子。
甫君凌有心想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可现在是在战场上,也不便多说什么,只好沉默不语,就听扶罗又说道:“倒是那个伏大哥,立了这么大的功劳,不骄不躁,绝口不提游说的事。这次派他跟着他父亲留守雒邑,也没二话,倒真是个谦虚谨慎的人呢。”
甫君凌心中不快,可又不好表现出来,免得被扶罗笑话自己小气,只得面带微笑,却不回答,可脸上的笑终归还是僵硬得很。
扶罗看在眼中,却不说破,假借着活泼好动的样子,左顾右盼,忽然说道:“咦,狼烟烧起来了。”
甫君凌闻言朝远处望了一眼,见一股股黑烟巨柱拔地而起,冲天而去。
扶罗又开始小声嘀咕:“这又是砍树挡路又是烧烟警示的,这不明摆着告诉狐奴军这边有埋伏吗,秦叔叔这计策到底可行不可行?”
甫君凌噗嗤一笑,当日在北府军中军帐中,邓禹一说出来,尽管有人支持,反对的人也不少,许多雒邑骁果卫将领跟扶罗方才的说法如出一撤,双方为此吵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