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庭珪闻言脸色明显暗沉下来,蜡黄色的脸皮竟隐隐含了黑色,只是声音倒是平静:“伏公子何出此言?”
伏夔大笑道:“军容齐整,军风威严,又何惧我四少年耳!”
石庭珪话语中隐隐含了怒气:“我何曾惧怕你等四人!”
伏夔冷声一哼:“既不惧怕,何必在帐前设鼎,帐中伏兵,以拒我四人,侯爷就这等度量,竟容不下我区区四少年?!”
石庭珪一怔,呆愣片刻后笑道:“伏公子教训得是,倒是我石某人行事让人耻笑了。”言毕,即刻命人撤去铜鼎,退下伏兵,向四人回礼。
礼毕,石庭珪对伏夔道:“方才士兵来报,言伏公子来此是要教我大周大燕之厉害,不知有何高见?”
四人听他的口气虽不致恭敬,到底是客气了许多,心下也微微一松,甫君凌和扶罗两人不做声,呼延昭更是一副沉默不语的样子。
只伏夔道:“大燕向与大周交好,二十年前更派贞敬太后也是当今陛下之母和亲,两国结秦晋之好,相安无事数十年。如今只因单钦若挑拨,就致双方刀兵相见,生灵涂炭,实在令人不忍与闻。”
石庭珪心知话题已慢慢回归正题,自己也想探知对方的底线和筹码,遂不置可否:“伏公子所言不差,那依公子,我大燕军该如何自处方好?”
伏夔见石庭珪不接他的话茬,反而又把球抛向他,微微一笑:“是非曲直,利弊得失,元帅心里明镜似的,哪里就要我这个黄口小儿来指点了?”
石庭珪沉默片刻,轻轻道:“人人都说大周人性子爽直,我看倒未必如此。伏公子有话直说便是,何必弄这么多弯弯绕?”
伏夔一阵见血道:“侯爷既如此,那在下就直言。如今贵军和北府军均有损伤,可是贵军更甚。元帅如今的盘算也清楚的很,不过是闭寨不出,等待狐奴军攻下长都。可是恕在下直言,侯爷的算盘,未必就能拨弄的响呢。”
石庭珪好笑地道:“奥,愿闻其详。”
伏夔见他神情里耻笑带着几丝不屑,知道他并不相信自己的言语,为今之计,只有彻底打碎他的指望,才能让他接受己方的主张。
伏夔举目在帐内一望,指着帐内的沙盘,对石庭珪说:“侯爷请。”
几人一起起身来到沙盘前,静静地站着,见伏夔指着沙盘上一处小场所说道:“其实侯爷的主意不差,只要大燕军闭门不出,多了不敢说,守上个半月倒还不成问题。
在这半个月里,只要狐奴军能攻下长都,双方鼎立之势会愈发明显,那单钦若许给大燕的好处就该兑现了。”
石庭珪闻言锐利地盯着他,伏夔笑道:“侯爷何须如此?如果说大周白白来助单钦若,这话只怕傻子都不会相信吧。不过,就算狐奴军能顺利攻下长都,且不说单钦若那个老狐狸会不会反悔,只怕大燕军都无法全身而退。”
石庭珪嘴角噙着微微笑意:“奥,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