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日子里,襄国公主又来探望了两次,还送来不少滋养气血的补品,甫琛与浈阳长公主也遣人来问过几次,甫君凌更是日日来看望,见扶罗一日好似一日,心中自是欢喜异常。
这日午后,扶罗方用过饭,只觉得浑身慵懒异常,本想回榻上歪着,却见甫君凌走了进来,见她倚在榻上,忙道:“快起来,刚吃完饭就歇在榻上,当心存了食,对身子不好。”
扶罗撅着嘴道:“我这几日不是吃饭就是睡觉,没一点其他的事可做,如今不歪着,还能做什么?”
甫君凌笑道:“我问过大夫了,说你康复得比他预计要快很多,你再忍忍,大约再过几日,就能出门去逛逛了,免得整日待在这府里,闷也闷坏了。”
扶罗依言坐起身来,见甫君凌心情甚好,憋了几日的话终于还是问了出来:“凌哥哥,刺客到底是什么人?”
甫君凌闻言,顿时沉下了脸,深深叹了口气:“不知道,除了闯进耳房的刺客被人当场击毙,其余四人都被活捉,可是这几人被捕后,居然全部服毒身亡,根本没机会问出什么。”
“全部服毒身亡?”扶罗惊诧莫名,见甫君凌点头,冷笑一声,“行刺公主的人倒还真下血本,竟不惜动用死士。”
“我二娘也这么说。”
“可襄国公主来大周也不过月余,在这里谁也不认识,谈不上有什么仇家。即便在大燕,她自幼养在太后身旁,难道是她父亲有什么仇家,特地来刺杀襄国公主?”
扶罗说出这话,还没等甫君凌反驳,就摇了摇头,“依那伙刺客的本事,能这么轻易地杀进元帅府,只怕杀进随王府也不是难事,没必要千里迢迢跑到大周来刺杀一个小女子。”
扶罗愈发大惑不解,突然灵光一闪,问道:“凌哥哥,你说会不会是有人想挑起两国纷争,好从中取利,所以才暗中下了黑手?”
“这更不可能,”甫君凌随即否定了扶罗的想法,见扶罗一脸不解,耐心解释道,“襄国公主就算真的遇刺身亡,大燕为了面子,肯定会要大周给个交代,但还不至于跟大周翻脸甚至大动干戈。大周就算抓不住真正的杀人凶手,随便拿几个死刑犯顶顶罪,也勉强能给个交代。况且这种合亲,也未必能让两国真正和睦,没有人去做这样的事是损人不利己,冒这样的险,去杀一个死了对任何人没多少好处的公主。”
“这也不可能,那也不可能,到底是什么人,一定要置公主于死地呢?”
甫君凌摇摇头,“刺客都自杀了,幕后黑手肯定逃掉了,如今这件事就如同林商略被害,成了悬案,根本无从着手。”
“如果不是寻仇,那就要看看公主死后到底是谁得益了,”扶罗好像并未听见甫君凌的话,仍然在喃喃自语,“公主在大燕毫无势力,基本可算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她死了对大燕没有任何好处,大燕那边犯不上花这么大的气力去杀她。大周这边,公主一死,皇后的位子就会空出来,而且大燕也会要大周给个交代,说不定联姻的事就此作罢,那陛下就只能在大周国内迎娶皇后了。凌哥哥,说不定……”
扶罗还未说完,嘴上就捂上了一只手,扶罗抬头一看,见甫君凌紧张地望着她,轻轻摇头,她立刻会意,缓缓点了下头。甫君凌松开她,到外屋吩咐了声,几个侍女一起退出屋外,关上了房门。
甫君凌走到窗边,将半开的窗户彻底打开,窗外璀璨明亮的日光映了进来,投射在榻前的小几上。这几日扶罗一直在喝药,屋内一直有股药香,窗子一开,清新的凉风徐徐吹了进来,顿时清爽不少。
甫君凌在榻前坐下,轻轻对她道:“其实不光是你,很多人都这么猜测,连陛下私下听我讲完当时的情形时,也是这么讲的。只是可惜无证无据,白白便宜了他们。”
扶罗好奇地望着他,问道:“凌哥哥,他们是谁?”
甫君凌起身走到窗外,仔细看看确实没有其他人,遂俯在扶罗耳边,轻轻讲了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