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泽低着头,却不卑不亢地道:“公子客气了,说大家不敢当,不过是懂得些乐理,恰巧不被旁人嫌弃,能混口饭吃罢了。”
“是吗,那你抬起头来给小爷瞧瞧啊!”
众人听他宛若泼皮流氓的话语,无不气愤难言,可是又慑于他是中仆射之子,又不敢当面指摘他的不是。
这时老鸨见事不好,忙上前来打着哈哈道:“原来是师公子大驾光临啊,我语莺斋蓬荜生辉啊,快,快,给师公子安排一间上好的雅间,奉上上好的美酒佳肴,怎得都这般没眼色!”
师呼徵甩开老鸨的手,鄙夷地道:“你把我师呼徵当什么人了,来勾栏自然要看姑娘啊,我可不是打秋风的,一顿饭就能把我打发了。”说着,右手勾起云梦泽的下巴,嘴角一撇,“让小爷好好看看吧。”
云梦泽不得已抬起了头,许是她从未受过这等羞辱,面颊通红,眼中波光盈盈,可是却不肯开口求饶,只是倔强地望着他。
两人目光一对,师呼徵只觉浑身登时一震,云梦泽的眼睛竟好似有勾魂摄魄之功,把他的眼光紧紧吸住,不能转往别处,脸上白皙娇嫩的肌肤染上一层薄薄的红晕,更是显得风姿楚楚,娇媚动人。
师呼徵右手轻抚云梦泽的脸庞,嘻嘻笑道:“云姑娘,你每日里为这许多人弹琴陪酒不觉得委屈么,只要你愿意,小爷去官府那里为你除了营籍,你就专心伺候小爷一人如何啊?”
伏罗早就看不下去了,可是顾及到甫君凌一家,只好强自忍着,可是双手紧紧握拳,右拳重重捶在案几上。
甫君凌正要起身,就听一楼有人说道:“父亲不过是个中仆射就可这般猖獗,右贤王的内弟也在此,怎的就没见人家跋扈成这个样子?”
“可不是,师那离也不过就是仗着拍右贤王他老人家的马屁,才被皇帝提拔到这个位子上去的,偏偏自己的儿子还以为老子有多了不起似的,天天在外欺男霸女,惹事生非。”旁边一人也是鄙薄地道。
这话声音不高不低,却偏偏正好被师呼徵听在耳中,他在外面受别人奉承惯了,哪里受的了这般冷嘲热讽,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几乎就是在狠狠地扇他耳光了。
何况,这么多年来,父亲人前人后一直没少被人诟病唯连且昌马首是瞻,就连他自己,每次跟一群狐朋狗友聚会时都会被调侃父亲如此得右贤王重用,自己日后也会步步高升,说话的人虽然没有什么恶意,可自己每次听到心中都是有止不住的怒气。
师呼徵脸色铁青,胸部剧烈起伏,双手紧紧握住,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都没有直觉,显然他的愤怒已经达到极点,他猛地放开云梦泽,居高临下地瞪着楼下的人,冷冷地道:“方才是谁在这里大放厥词,给我站出来!”
底下自然一片寂静,没有人说话,很多人瞧不上他地寡廉鲜耻,即使知晓方才说话讥讽他的人是谁,也会暗暗喝彩,根本不会出卖说话的人。
师呼徵更加恼恨,偏偏一转头又看见了甫君凌与伏夔四人,偏偏伏罗与尹惊鸿还一副看好戏的神情,登时如同热血冲上了头上,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开始口不择言:“我父亲拍连且昌的马屁?他连且昌算个什么东西,他的祖父还曾被我祖父提拔,我父亲犯得着拍他的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