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君章皮笑肉不笑地道:“何必这般客气呢,只是往年也不曾听过长公主畏热,今年倒忽然受了暑热,看来扶罗公主到底是从南边来的,也把南边的暑热一并带给了长公主呢。”说完,故作娇羞地掩唇而笑。
扶罗心底瞬间不快,脸色微变,连君章这话,摆明就是嘲笑她不得浈阳长公主喜欢,所以这样长公主才借口身上不好不来赴宴。
扶罗清楚这是连君章的挑拨之言,也明白现在还不是与连家翻脸的时候,回思了一回,忽然展颜笑道:“连贵妃惯会取笑人,若论起热,谁还热得过贵妃娘娘,出身名门望族,又深得陛下的宠爱,长公主就是怕娘娘太热,才不敢靠近呢。”
连君章脸色登时阴沉下来,扶罗咯咯咯笑道:“我开玩笑呢,长公主确实是几日前受了暑热,宫中也去过太医诊治,叮嘱她千万要好生歇息,身子才会好。不过临来之前,长公主也一再嘱咐我,要我务必给贵妃娘娘带个好,祝娘娘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连君章原本有一腔怒气要发作,可居然生生被扶罗的这个笑脸压在胸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就是如此,人家既道了歉又说了吉祥话,再翻脸骂人只怕就说不过去了,只得强自忍下。
扶罗见连君章吃了一肚子气却无法拿自己怎么样,心中暗暗好笑,这时内侍送上了点心,扶罗见一个翡翠玉碟中几块洁白的糕点上,一圈圈形如玉如意般的图案伏在其上,觉得极是奇怪,伸手捻了一块,放入口中,糕点入口即化,满口芬芳清香,不由又吃了起来。
竟陵公主在一旁看得有趣,拿起自己的那碟,放在扶罗的面前,笑道:“原来扶罗公主爱吃这如意糕,正好,我素来就嫌它太甜,也不怎么爱吃,你既喜欢就全部拿去吧。”
扶罗还未来得及向竟陵公主道谢,就听连君章又冷冷地道:“我早前听说,皇后娘娘在枢密使家曾遭遇刺客袭击,被扶罗公主拼死救下,看来扶罗公主武艺必然不凡,不知可愿意在众人面前一展风采,给众位开开眼界?”
这次不仅是扶罗,连竟陵公主脸色也稍稍难看了起来,其实在乌弋,扶罗也不是没有在众人面前舞过鞭子,可乌弋人生性豪爽,较量武艺就是较量武艺,而不似现在这般在众人面前被当作舞伎一样去为别人表演。
除了心里憋闷,扶罗更是疑惑不解,除去在宇文翙婚礼那日,远远见过连君章一面,根本就没跟她打过交道,按说她没道理这样咬住自己不放,难道自己以前做过什么事得罪了她?
扶罗想来想去,除了甫家也没想出个子丑寅卯来,正想着要怎么找借口推掉这摆明就是羞辱人的勾当,突然皇甫曼卿柔和的声音响起:“连妹妹,依我看来,毕竟你腹中有陛下的龙胎,不宜见刀兵,这舞刀弄枪的事就算了吧。”
扶罗大为感激,忙冲皇甫曼卿微微颔首示意,竟陵公主接过话说道:“皇后娘娘说的是,贵妃娘娘怀着身孕过生辰,本就是双喜临门,这么大喜的日子就不要弄得刀光剑影的了。陛下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