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真是没想到,宇文翙幼年时还有这么顽皮的一面。
“还有一次,我们三人在御花园里玩耍,我不小心被蔷薇花刺破了手,三哥一气之下,竟拔剑把御花园内所有的蔷薇花砍光,庄静太后罚三哥跪,任谁劝也不听,我和阿弗在三哥身边陪着,足足跪了两个时辰,后来还是竟陵姐姐去向先帝求情才免罚。”
甫君凌边说边比划,双眼闪闪发亮,“先帝夸我们三人有情有义,下旨御花园里蔷薇花的残肢断叶全部清理干净,此后不得再栽种。”
甫君凌一直喋喋不休地说着,回顾着那天真烂漫的童年光阴,无忧无虑的孩提时代,嘴角溢满了微笑。
终于,甫君凌重重叹了一口气,“或许邓叔叔说得是对的,天底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少年时光再怎么难以忘怀,人也要长大的。”
扶罗轻轻握住了甫君凌的手,微笑着说:“凌哥哥,不管旁人怎么变,我是永远不会变得,你还有我。”
甫君凌紧紧反握住扶罗的手,沉默良久,突然问:“竟陵姐姐的事,真的无法挽回了吗?”
扶罗摇摇头,想了片刻,又轻轻地摇了摇头,“其实竟陵姐姐的事,我也不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方才也只是猜测,可不论是不是这样,我们都无能为力。
若竟陵姐姐的病确实是自己身子不好,染了不知名的病,我们不是大夫,也不认识什么好大夫,无法救治。
若她的病真的不是自然之力,那就更加无能为力,否则搭进去的可能就不止竟陵姐姐一人了。”
“可我到现在为止,还是不肯相信三哥的心肠居然能硬到这般地步。”甫君凌的声音中隐隐含了一丝哽咽。
“人坐上了最高的位子,心肠自然就会变硬,无论是谁,也不会例外,否则你以前曾跟我提过的竟陵姐姐的同胞兄弟,怎么会一出生就夭折了呢?”
甫君凌瞬间黯然下来,自从得知了竟陵公主的身世后,他才明白,为何宇文瓒的长子夭折这么多年,他从来不曾提起,听说那个孩子死后连块像样子的墓地都没有,就是被宫人随便找了个地方就地一埋,原来他跟竟陵姐姐一样,是伏丞相之子。
突然,扶罗站起身来,“阴姨娘,您来了。”
阴女荀对着两人笑着说:“我闲着无事,就来园子里逛逛,不要紧,你们玩你们的,我到别处去。”
出了雒邑城东门,沿着官道跑马走上二十里,路南面有一条羊肠小路,拐进去走上半日,有一座供奉南海观音的小庙,只是这庙年久失修,早已失了香火。
伏夔在小庙旁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拴好了马,又跃上旁边一棵高树,在茂密的枝桠间足足待了半个时辰,确认没有人跟随在他身后,这才跳下地来,闪身进了小庙。
“伯卿兄就是谨慎哪,连这么隐秘的地方都怕有人发现。”
“小心使得万年船,不知钟繇兄这次这么着急要见我,可有什么要事?”伏夔懒得理睬钟繇的调侃,直接问出了他最想知道的事。
“是凤盟主命我来,向伯卿兄讨个主意。”
“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