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寄洲把纸调转过去方便她看:“不一样,这个是源源不断地滴入氢氧化钡溶液,里面的硫酸根离子完全沉淀……”
“……哦。”宝月悻悻地低下头,以前还能帮他辅导功课,现在,她听不懂。
陆寄洲抿抿嘴,低头快速把化学试卷写完,从包里拿出语文试卷来。
“姐姐,我这个不会。”
……
“喂,爸爸……嗯,吃过饭了……没有,宿舍里都在呢……考完试就回家。”
“他保研了?嗯,最近一直没见面。”
宝月走进宿舍,放下包,搓了搓有些发红的手。宋云致保研去了S市的G大,大三下学期便开始各地跑。宝月偶尔见他一面,看他脸上经历了风吹日晒,显得有些粗糙。
宝月给老宅去了电话,刚接通,听见那头传来姚阿婆的声音。
“丹青呀,去叫太太下来。喂,宝月呀,吃饭了吗?那边冷不冷?什么时候回来?”
宝月笑着:“阿婆,我吃过了,不冷。等考完试就回去了。”
赵兰君接过来:“喂,宝月,你爸爸说你元旦没回家,在学校好不好?”
“挺好的,元旦之后有考试,不想太折腾。”
两人说了些话,老宅那边的事絮絮着往耳边飞。老宅新修整了后院;丹青过了年要慢慢接手铺子了;还有阿七忙着打理外面的事宜;又说近来有人想动清溪镇,进进出出的车辆不断。
姚阿春则在旁边念叨着过年时的吃食。
临挂电话时,赵兰君说:“宝月,放了假早些来,林家的老太太你还记得吧?过了年也要九十岁了,林家前些日子来了信,最近老太太有些不好了。”
宝月挂了电话,想起老宅那边老一辈的人渐渐离去,心头有些闷。
酒吧里欢乐正酣,老来在五楼的走廊里叮嘱阿风注意事项,抬头见陆寄洲走来。
老来打量一眼陆寄洲,自从那日后,他整个人仿佛被注入新鲜活力一般,面上不见平日里的漠然和老成。
老来想起当年初见陆寄洲时,他身上的阴郁和浑身包裹住的尖刺。从那时起的陆寄洲,便是不开怀的。有时老来见了他,也会下意识忘记他还是个孩子。
陆寄洲进了房间,从书包里拿出几本书来,手机里,阎达给他来了消息。
阎达:陆寄洲,你真要换书??
阎达拍了张陆寄洲记在书上的笔记发过来。
陆寄洲:嗯。
阎达:呜呜,哥,以后我要抱紧你的大腿!对了,以后你还缺书吗?
陆寄洲关上手机,翻开课本,书页上,阎达的名字被涂黑。
接下来的几天,郝天真背书背的蔫儿了,宿舍里飘着好大一股咖啡味。冯雪回到宿舍,“啪”地打开窗子,回身面色不善地看着她。
“你在宿舍里喝这么大味的东西,喝完不知道把窗打开通通风?”
郝天真被风一吹,脑子清醒了些,她转身看一眼冯雪,眼皮子一耷拉:“开窗就行?哦,我知道了。”
说着起身泡了一杯,端着杯子走回桌前继续看书。
冯雪冷着脸,鼻间蔓延着一股速溶咖啡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