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爆发了一阵掌声,宝月望着陆寄洲,耳边听不见其他。
仿佛时空转换,风声呼呼地打耳边经过,宝月闭一闭眼,睁眼时,眼前的场景有些模糊。
周邵阳放吉他的功夫,宝月已朝着台下走。他转过身,台子三四个台阶的高度,宝月迈着步子,下一刻似要踏空。
脚下一空,一阵晕眩袭来,宝月直直地扑入一个怀抱。胸膛处传来的熟悉感,宛如经年。她闭着眼靠在那人的怀里,鼻尖泛酸。
宝月醉时的样子,陆寄洲见过太多次。他盯着宝月的动作,快步走过来,张开手臂接住了欲要下坠的宝月。
二楼的人带着揶揄和善意的眼神,笑看着拥抱的一对。周邵阳收回手,眼神晦暗不清。
胸口处被润湿,烫得他心口疼。腰上环上了一双柔荑,陆寄洲垂下眼,环着宝月退到一边。
眼泪不停地落,宝月只觉得心口发闷,一想起爹娘和兄长,想起她的那些亲人,心脏被剜得疼不可言。
她只有陆寄洲了,这个世界与她相联系的,只有陆寄洲了……
可这个人抛下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再见时,两人之间隔着宛如陌生人般的疏离。
“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陆寄洲喉咙滚动,这句满是委屈的控诉,把心都给揉碎了。
所有的委屈在今晚倾泻而出,宝月咬着唇,抽泣声渐大。陆寄洲被这声音折磨着,头有些晕,喉咙痒的厉害,偏生怀里的人哭个不停,心跟着她一起一落。
陆寄洲抬头,视线跟周邵阳不期而遇。周邵阳垂下眼,眼神触到宝月的手时微闪。
阿风换了新的音乐,二楼的灯光被调暗,宝月哭了一会儿,渐渐平复下来。酒气上头,她微阖着眼休息。
陆寄洲揽着她退出去,见她脸色微红,弯腰把人抱起来。
“我们该回去了。”周邵阳的手臂上搭着宝月的大衣,他拿着包走出来,看着宝月乖巧地被抱在怀里,心情微沉。
陆寄洲面色平静地看他一眼,哑声道:“东西给阿风。”说完便走向楼梯口。
手臂被拉住,周邵阳走上前,看向宝月,喝过酒的人面色透着粉红,眉间的一颗红痣被衬得越发鲜艳。
“你觉得让她留在这儿,是正确的吗?”
外间的走廊里有些冷,宝月被冻的往温暖处挤了挤。她靠在肩头上,迷蒙着眼,看着陆寄洲的下颌线。
“陆寄洲,冷。”宝月声音软乎乎的,这声抱怨透着与众不同的亲昵。
周邵阳眼神微黯,手指紧紧地蜷缩起来。
陆寄洲看着宝月皱眉,心颤了颤,他紧了紧手臂,看向周邵阳低声说道:“衣服。”
大衣罩住宝月,宝月眉头舒展,陆寄洲转身便走,只留周邵阳站在走廊里,身影落寞。
老来听见动静,打开门,看着陆寄洲怀里的人,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他让开身子,陆寄洲走了几步,回头说道:“让人送些解酒的汤过来。”
老来挠了挠头,回想着宝月的脸,一拍脑门,这不是那谁么!
陆寄洲小心翼翼地把人放下,弯腰给她脱下鞋,从柜子里拿出新的被子给宝月盖上。
想起自己还在发烧,怕传染给宝月,陆寄洲掖好被角,起身去外间,拿起药看一眼说明书,倒水吃了两粒。
老来端着杯子进门,陆寄洲正在外间里翻东西,见他进门,皱眉问道:“房间里没有加湿器吗?”
得,老来放下杯子,出门去找加湿器。
陆寄洲接过来,放到房间里插上电,走到外间翻了翻,问道:“房间里怎么连拖鞋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