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小道的两边是一座又一座牢房,从中不断散发着腥臭的气息,透过那玄铁铸就的铁锁牢门,还可以看到里面一张张沾满灰尘的苍白面孔,那一双双眸子里面充满了麻木之色,瘦到皮包骨的模样里似乎透着一股死气。
“嘿嘿,齐将军,今天是您轮值呐,小的前几天从那押运粮草的黄铁头那里弄来了一坛好东西,正准备孝敬您呢……”
那名身材高大的将领刚一进去,一名身材矮小,黑瘦黑瘦的老头便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言语之间甚是亲热,丝毫不在意那将领眼中的嫌弃。
在他的身后还有另外两个穿着肮脏的老头,点头哈腰地望着他们,老脸仿佛是一朵绽开的菊花,这几个干瘦的老人便是看守此处牢房的狱卒,开口的那个便是牢头。
“哦?”
那位被其称作齐将军的将领,本来都不曾正眼看过他们,可在听到那老头口中所说的“好东西”之后,眉眼却微微一挑,扫了一眼身后,他带来的那些士卒一个个神态自若地向那牢房深处走去,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们先前的话语一般。
等到身后的甲士走空了之后,这位将领才撇了那个老头一眼,强忍着对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馊臭味,走到那木桌之前,还未曾言语,那个牢头就猛地拽过一条长长的木凳,用他那满是油腻的衣袖擦了两下,便满脸讨好地放到了那名将领的身后。
而那位将军也未曾在意,从那木凳之上坐下之后,也不曾言语,却眯着眼睛不断地打量着面前的这名老头。
那老头也很是识趣,冲着身后的另外两名狱卒使了个眼色,便令他们心领神会,两人一起走到了那张老旧的木桌前,挡住了那本就不明亮的灯光,也挡住了那边隐隐约约之间所投过来的视线。
两个老头的影子将这边彻底笼罩了起来,而那名牢头也趁机弯下腰去,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了一条破旧的缎带,一阵波动传出,一个古旧的坛子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老头讨好地将这个坛子递了过去,而那位齐将军面上也露出了一抹感兴趣的神色,稍稍将上面的封泥敲开一点儿,一阵浓厚的醇香便从中飘荡出来。
这姓齐的深吸了一口气,脸上便露出了一抹迷醉的神色,凡只要是从军之人,刀尖舔血之辈,又有哪个是不好酒的?
军中虽然依理来说不应饮酒,但是作为常年驻守在这关城之人,这腹中的酒虫这又哪是一条禁酒令所能封得住的?
这位齐将军虽然被那老头称作将军,但他实际上却远远没有达到“将”的位阶,哪怕撑死,也只能勉强算是半个统领罢了,在这御魔关中,这等品衔的将官自然不在少数。
御魔关中并没有寻常的贩夫走卒,城中的士卒纵然手中有银钱,也是一酒难求。这关城之中的补给便是从那神御和神华两座郡城之中运送而来,除了粮草肉食之外,即便能携带些酒水,各级将官匀分之下,落到他手里的又能有多少,打牙祭都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