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以为你真的想要给我介绍工作,我的确很需要钱,所以没有考虑就答应了,要是早知道你的意图,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你现在若敢强迫我,我唯有一死而已。”
声音斩钉截铁,没有半点犹豫。
男人双眼死死地盯着她,她凛冽的双眼,向他坚决地表明自己的态度:她所言非虚,如果他真的动武,她会自杀。
他满腔的情/欲蓦地冰冷,他松开梅乐雪的身子。
他虽然不是暗室不欺的正人君子,他的职业虽然不容于世,但他还没有沦为强/奸犯。
可他刚才差点成为强/奸犯。强/奸一位纯洁可爱的少女。
他竟然想要做出那种事情,他对得住逝去的母亲吗?他紧攫拳头,忽然对自己感到说不出的憎恶。这种可怕的强烈的憎恶感几乎逼得他发疯。
“梅姑娘,钱我已经拿出去,就绝对不会再收回来,你走吧。”
他咬着牙说,迅速转过头,退开一米的距离,不去看梅乐雪。
梅乐雪狂奔出厅。
——
此时,窗外猛地电光一闪,“轰”,雷声轰隆隆从远到近,惊天动地吼起来,那种声势着实吓人。就连楼下的汽车都惊吓般地鸣叫起来。“呼——呼——呼”。
大雨倾盆而下,雨点砸向大地,在闪电中像钢针一样发亮!
男人忽然“啊”的一声,凄厉之极,就像一只孤独的野兽在荒原中嚎叫。
也许男人的嚎叫过于凄厉,梅乐雪忍不住回头:
她看到男人倒在地上。
灯光下,他的目光蓦地迷惘而散乱,黄豆般的冷汗一颗颗地沁出来,他双手按着脑袋,宛如头上有个紧箍咒,一下子把他箍紧,一下子又迸裂下来,把他疼得死去活来,体内又仿佛有一股可怕的内量,把五脏六腑抓紧,要揪出口腔来似的。
又发作了,这种可怕的头痛症,已经整整折磨了他十五年,每当雷雨交加之夜,每当他觉得再也无法忍耐时,这种病就会突然地发作,直到痛晕为止,但在某个时候他会突然醒转,莫明其妙地出现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又成为一个健康的正常人,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他曾经找过名医治疗,但无济于事,因为经过现代科学医术检测,他的头颅没有任何问题,没有长瘤,也没有什么损伤。名医找不到病因,他们只能治标,却无法治本。
他患的是心病,他知道,心结如果无法解开,他会一直疼痛到死。
他也曾经去找过心理医生,还是无济于事,因为他无法在医生面前说出自己隐藏在内心深处最可怕的噩梦,他更无法在医生面前说出自己从事的职业。
他宁愿死,也不能说。
他从不在雷雨之夜去接执行任务,那个时候,他通常缩在黑暗的房中按着头部,冷汗涔涔,像失去双亲的孤独孩子一样无助。
这次他会在雷电之夜去找梅乐雪发泄,是因为他已经把自己逼得很紧了,他需要放松。
有的时候,也许因为女人的怀抱很温暖,他真的得到了暂时的放松,在雷雨之夜,那种可怕的疾病居然没有如约而至,让他平平安安地度过一夜,让他如释重负。
今天天气极热,他知道今晚很可能会下雨,他以为自己会一个人呆在黑暗的房中,像死人一样躺在床上。
他没有想到会在家里遇到梅乐雪,这是一个让他难以忘怀的美丽少女,他更没有想到,这次会没有半点征兆,发作得比往更加迅猛,在一分钟之前他还好端端的,才一分钟时间,那种可怕的疾病就气势汹汹地向他扑来。
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严重。
——
梅乐雪本想冲下楼去,以最快的速度离开男人,但她没想到,他的声音会如此凄惨,让她忍不住回头,就在这一瞥中,她看到了自己不曾想象到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