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钱飞的介绍,田襄隐隐的知道那间寺院很可能存在问题,对此田襄并不在意。朝廷自有相关的法度,自从魏仁宗崇尚佛教以来佛教寺院不缴赋税由来已久。田襄并不觉得自己仅仅担任一个宁州的知州就能改变什么,再说自己的这任宁州知州是带着任务来的,故而田襄很快将自己的兴趣点转移到别的地方。
钱飞见田襄对他的介绍并不感兴趣,知趣的变得沉默了起来,就是陪着田襄漫无目的的走在街道上。
钱飞不再言语,田襄可不打算结束这次的谈话,他很快问出了自己感兴趣的东西:“钱通判,你给我介绍介绍宁州的这些属县的情况吧。”
钱飞顺着田襄的话老老实实的回答道:“田知州,宁州属县共计一十三座,总计人口七十余万人。每年的农税、商税这些都是周同知管理的,下官不是特别清楚。不过以现在宁州的现状,我估计每年的赋税应该不是特别充裕。”
“一十三座县城吗?”田襄手托着下巴,接着询问钱飞。“钱通判,朝廷虽说是将宁州选为县学之措的试点区域,说实话给的银钱确实不多。如果这一十三座县学兴办宁州能够拿出购买儒家经义的银两吗?”
钱飞摇了摇头:“这个下官就不知道了,这个需要询问周同知。以我多年在宁州的经验来看,若想顺利的将这一十三座县学建立,怕不是那么容易的。”
“此话何解?”听到钱飞不知道宁州的赋税情况却很笃定的认为县学不好建立,一时的勾起了田襄的兴趣来了。“钱通判既然并不了解宁州的赋税情况,为何这般笃定呢?”
钱飞苦笑着,很是不想回答田襄的问题,不过上官问起钱飞还是不得不回答道:“田知州有所不知。宁州的赋税本来就不多,前任知州秦方又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所以这个赋税俱都十不存一。刑部虽说将秦方下了大狱、抄了秦家,秦家的东西可是都收到了朝廷。现在的宁州怕是一分钱都拿不出来,何言兴办一十三座县学?再者以佛居寺在宁州的影响力,县学的创办可是直接和佛居寺的招募僧侣有直接的利益冲突,怕是不好处理。一旦处理不好,极易引起百姓哗变!”
钱飞的答案让田襄目瞪口呆,他扶着额头缓缓的说道:“等等,钱通判的意思是现在宁州府根本拿不出一毛钱来,是否?”
钱飞很肯定的点着头,说道:“不瞒田知州,听到您说朝廷还是给咱们宁州拨了些许的银钱了,我还是松了一口气。咱们宁州这个月的月俸还没有发下来,这几日周同知还和我抱怨呢,说是属县知县都和他来诉苦了。您可真是给咱们宁州下了一道及时雨呀!”
田襄现在意志虽然坚定,可还是经不起这份打击呀,不由的感到一阵的晕眩。田襄原本以为朝廷虽然给的银钱不多再加上宁州的赋税,怎么的能把县学的前期准备工作做完。万万没想到的是宁州现在居然拿不出来一分钱,也就是说自己带的这些银钱还必须投进宁州的这个无底洞。
更可恶的是当时自己可是拍着胸脯和当朝陛下保证过了,说是有了这些银钱足以搞定宁州的县学。自己把这些银钱用掉了,在舔着脸问朝廷索要,怕是什么都得不到还要挨一顿申饬。
田襄在没有和钱飞溜达下去的欲望了,现在的他只想躺在床上好好的休息一番,甚至希望一觉起来这些都是梦一场。
钱飞看着田襄难看的脸色,心里清楚田襄现在是什么样的想法,所以他还是小心翼翼的说道:“田知州,你一上午就是在赶路,怕是疲惫了。不如知州先去府衙休息一番,等到下午在和周同知聊一聊,明日才好主政咱们宁州不是?”
田襄收起了心底彻底放飞的心思,只是略显沉重的点了点头:“也好,我也确实有些嘞了。今日多谢钱通判带我游览了这宁州府,田某很是感激。改日田某做东,希望钱通判务必赏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