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声“站住!”传到他们两人的耳朵里,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了两名警察。原来,银行里值夜的人员看见了大门外两个人影在转悠着,赶紧打电话通知了警察局。那个时候,平常人家都还没有电话,但银行有呀,白天为了业务,晚上就为保安。
看见穿着警察制服模样的两个人冒出来,颂猜的心里自然是再次的紧张。他一直怕警察,这是他童年时就有的心理阴影,离开老家出逃以后更是如此。这会儿可是无处可逃,在这么一个依然陌生的国度,和完全陌生的城市。离开了云南以后,他倒没有真正想过逃跑的事情,但内心深处的紧张情绪被眼前的制服重新点燃。
两人被带到了警察局,一位长官模样的人对他俩进行了连夜的审讯。
因为阿香在去银行的路上就对颂猜的身份有过了交代:“你姓王,名字就是颂猜啦。十年前晕倒在林子里,被我阿爸救回到旺呐村。十年前的事情你就不记得了!其它的……没有了?”说完之后还嘻嘻地对他一笑,所以,审讯的结果就是没毛病。
虽然没有了任何嫌疑,那位审讯的长官看着颂猜瘸着腿,手臂上还布满的鞭痕。他皱了皱眉头,也问不出所以然,故指示手下安排他俩住一宿吧。结果,两人在清莱府警察局里的两张长凳子上,美美的睡了一觉,这一天也太累了。
直到第二天上午警察局里都要开始工作了,他们才被闻讯赶来的一位长者叫醒。
“啊呀呀,阿香姑娘来了!好久不见,都长这么大长这么漂亮啦!”这位长者是清莱府泰农银行的行长大人。
他俩赶紧爬了起来。阿香有点不好意思,这一觉睡了这么久!但眼前这位跟阿爸一样老的长者我并不认识呀?她小时候随继母来过清莱的,但至于到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自己早就不记得了。
“萨瓦迪卡!”“萨瓦迪卡!”三人互致问候以后,
这位长者对阿香说:“我是泰农银行的行长,一位警官刚刚打电话告诉我你们来到了清莱,说是要来行里办事。”
“这一位是……?”他的眼睛也是盯上了颂猜手臂上的伤痕。
“萨眯孔城!”泰语就是“我的丈夫”的意思,阿香毫无羞涩地答道,弄得颂猜在一旁悄悄地搓了搓自己衣服下摆的衣角。
“噢,好好好!”热情的行长把阿香和颂猜领回了银行。
在银行行长的办公室,他老人家亲自处理了阿香从包里抽出来的一张她妈手写的支票。行长根据阿香的要求,转开了一张银行对银行的另外一张由行长和阿香两人亲笔签过字的支票。当这位年长而又慈祥的行长把新的支票再交到阿香的手上时,他慎重地对着两人说:
“千万不要弄丢啰,这可是一大笔钱。在曼谷都可以买一所房子呢。”他还神秘兮兮地对阿香眨了眨眼。
原来,旺呐村是这家银行的一个大户,而村子里由阿香妈经手的钱通常也是由行长亲自处理。因为村里的收入涉毒,行里其它的低层职员都没有授权来碰这个账户和里面的款项。如果弄不好,这钱随时都有被国家银行没收的可能。
颂猜是一个不咋用钱的人,旺呐村那家小小的杂物店铺,他平时就不怎么过去,除非有少许生活必需品的需要。反正一日三餐都是村里包,而最近三年的衣物也都是温嫂和她妈一针一线地为他缝制出来的。
阿香也不用钱,因为家里什么都不缺,要什么东西伸手拿就是。所以,这次阿香妈在准备那张手写支票的时候,把他们俩过去三年里几乎所有的工钱,还划拨了一小部分村子里的备用金加在一起,由老段在现场点头默认之后,写在了那张支票上。
在银行里吃过了一顿丰盛的午餐以后,阿香和颂猜俩辞别了老行长,直奔清莱府长途汽车站,跳上了一辆即将开出的去清迈的汽车。
他俩并不知道的是,在他们的长途汽车开上路的这一刻,阿香妈、巴裕还有老廖,跟在几位团丁们的后面,把昏迷过去了的阿香爸送到了清莱府医院,正进行着紧急的抢救。
直到急救医生说过了丈夫的各项生理指标已经企稳之后,操心细致的阿香妈也来到了城里的泰农银行。惊讶着的行长紧张而又谦卑地把自己的大客户引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阿香妈妈关切地问道:“阿香他们俩来过了吗?”
“来过啦来过啦!刚刚走了不到两个小时。”城里人不再说什么时辰,而改用小时代替。他赶紧拿出锁进了抽屉里面的支票底稿,请阿香妈妈亲自过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