誉县街道一片残败萧瑟,官兵百姓纷纷参与修建整理,一副繁忙景象。
齐海站在街上挠着头皮,脸上的怒气满满,一触即发。
薛凌峰跟在后面,说道。
“将军,您要不要去昭王那问问,咱们将这誉县看守的那么严,他怎么就断定那戊狗已逃出城外?”
齐海怒道。
“问问?本将还有脸去问问?这么些个人,连个贼子都逮不住!我倒要去问问那守城门的兵,那夜壶上的俩窟窿眼是喘气的么!”
齐海说着大步来到城门口,好巧不巧,这会儿守城门的又是上次那个编排花侧的门头。
齐海本就有火没处撒,瞧见这位,上前一把揪住门头脖领子,怒吼道。
“好小子又是你!说!你是不是为了报复本将,故意将那贼子放走的!”
门头都快吓哭了,这样的罪名他拖家带口也担当不起呀,忙带着哭腔说道。
“诶呦将军,小的哪儿敢呀,您上次赏小的那一身伤,小的躺了好些天没出屋,真不是我呦!”
薛凌峰也赶紧上前劝道。
“将军息怒,此事怕不是他一个门头就能办了的。”
门头脖领子一松,站在地上冲薛凌峰投去十分感动的目光,斗着胆子说道。
“将军,薛校尉,小的看这城门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一般像这种情况,要是没个什么人从中帮衬,怕是很难。而且,若有帮衬,那定不是个寻常的普通人!”
——
大雁南飞,凉风习习。
花侧从书房出来,脸色已经不能用惨白来形容了,那是一种接近灰色的死气。
她一路走的很慢,被路边青草上的雨露打湿了鞋尖,也没有丝毫在意,只眼神空洞的走着。
身影悲伤,无助。
花侧看着脚下的路,眼前不知怎么就飘过那日王黎背着自己的画面,一时唏嘘。
曾经她是真心感激王黎不杀她,可如今,这种感激却变的愈发可笑。
“原来不是不杀,而是时机未到。”
一句低语,满怀凄凉。
花侧停住脚步,站在原地望着灰蒙蒙的天,用力深吸了一口气,又吐出来。接着再吸,再吐出,往复循环。
过了好一会儿,她攥起拳头捶了捶自己胸口,小声嘀咕着。
“生死之外,皆是小事。花侧,你的处境还没那么糟,给爷打起精神来!”
——
王府花园的这片海棠,没有因暴雨变得颓败,反而开得愈发娇艳,花香也比之前多出一丝冷冽。
花侧伫立在花园小路一端,远远的看向那一片艳红中的一抹白,像极了出淤泥而不染的样子。
花侧没什么朋友,可燕然是个例外。
花侧初到誉县之时,燕然便奉父命前来拜访。
他性子温和,谦逊有礼。二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至此每逢佳节诞辰,彼此都会相聚一起谈笑风生。
燕然才情甚佳,却意不在功名利禄,只因不想参与宫墙内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明争暗斗。
花侧视他为毕生知己,所以,即便自己此时身陷囹圄,也绝不会让燕然涉足这淤泥半分。
似乎察觉到有人盯着这边看,燕然侧身回头,见花侧,梨涡浅笑着招手。
燕然似乎有种与生俱来的能力,就像太阳,见到他的人都会被温暖。
花侧低沉的心情好了一半,向前走了几步,忽然发现燕然对面竟站着一个弓着腰的人。
花侧脸色一紧,指着那人边走边急切的喊道。
“给本王住手!住手!”
那人就像没听见似的,还在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花侧上前一把夺过那人手中的银针,气道。
“我说王管家,戊狗的事爷没怪你,你这么挨个戳小爷的栗子,小爷还怎么吃!”
王管家年近六十的人了,愣是像个犯错的孩子似的低着头,红着眼圈,一声不吭。
花侧瞧他那副样子也没忍心再斥责,戊狗的确是王管家招进来的,虽是无心之失,可王管家始终过不了自己这关。
花侧内心叹口气,尽量用平稳的语气说道。
“王管家,你这样然公子会心寒的。再说小爷这不是好好的么,你就做好府里的事,可别再自责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