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它。”
花侧一抬头,这才发现这桌上不知什么时候放了一碗汤药。
虽说是每晚都要喝的东西,可这会儿王黎正生气着,她哪儿敢起身坐在那优哉游哉的喝药?
想了下,花侧默默移到桌边,举手将汤药摸在手里,接着就那么蹲在地上,像个受气包似的吸溜起来。
花侧心里门儿清,卖惨,是她这会儿唯一的出路!
不过,今天这么大的事,要想让王黎彻底消气,估计她还得再加把劲。
王黎就那么默默盯着花侧,沉默片刻,忽然开口道。
“你可知,太后与王胜为何想尽办法要让你入宫?”
闻言,花侧将嘴里的汤药咽了下去,想了想,皱眉道。
“反正不是什么好事!”
王黎又问。
“你又可知本王今日为何动用了金吾卫?”
花侧道。
“这我知道,是王爷以为我被带进了宫里!”
说罢,花侧看了眼王黎,抿抿嘴,又道。
“可我不解,我不过是一个被生父厌弃了的皇子,没名没权,都争我做什么?”
是啊,就算我被王胜抓进宫,你王黎也犯不上为了我逼宫硬闯吧!
金吾卫啊!这事怎么想都太过夸张了好吧!
王黎忽然觉得以花侧的智商,这件事解释起来怕是需要些口舌。
顿了顿,道。
“挟天子,令诸侯。你在本王手中,王胜忌惮的就是这个,所以才会千方百计想着把你从本王身边抢走。”
见花侧似懂非懂,王黎轻叹一口气,道。
“你只需记住,日后无事,不得离开这府上半步!”
“……”
果然!
就知道绕到最后都逃不过这个禁足的命运!
花侧苦笑着点头,将空药碗放回桌上,拿袖子抹了抹嘴,道。
“说到挟天子令诸侯,那曹操是因为怕遭其他两国名正言顺的攻打,所以不敢称帝。可就王爷势力,您今日就算逼宫称帝,旁的国家也不会如何吧。”
是啊,今日这阵仗,王黎离那把龙椅只一门之隔,而且那门还是分分钟说破旧破。
这样唾手可得的诱惑,花侧真不知这王黎是如何抵挡得住的。
王黎将桌上解苦的蜜饯盘子推到花侧身边,道。
“百姓认得是‘君权神授’,他们认为当皇帝是神的旨意,天选之子,所以为天子。乱世称帝百姓自会拥护,可安稳盛世,就叫做谋反。名不正言不顺,日后定被世人诟病,于朝野不稳。”
花侧嘴里嚼着蜜饯,蹲在地上看着王黎,道。
“可我今日出府,大街小巷处处都在讨论安七和《辞赋论》的事,我听他们话里话外,像是都对王胜颇有争议,反而对王爷表示拥护。”
不知是不是错觉,花侧觉得王黎在听完自己这话时,脸上好像闪过一丝不屑的笑意。
花侧眼睛一眯,自问自己这话也没有哪点可笑啊。
只瞧王黎微微将身体向花侧处倾了倾,一字一顿的说道。
“今日这些贬低王胜的百姓,正是当日那些,极力拥护他的子民!”